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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眼裡閃過一抹陰鬱。
就是這個人，惹得他的母親常常落淚。就是這個人，每次來後，他母親都會鬱鬱寡歡。他不懂每次母親見著他眼裡流露的愧疚。
每個母親，都希望給孩子最好的。更何況還是最重要的那一份父愛呢。就像許多單親家庭，其實母親或是父親給的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本身所能承受，心裡卻總覺得自己對孩子有一份虧欠。剝奪了他享受父愛母愛的機會。
但其實父母並不虧欠孩子半分，你所能給他的已經是你的整個世界。已經傾其所有了。
沐元香亦然，她給了沐離昕最好的一切，但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虧欠。即使她真的已經做到了最好。但那份虧欠卻是源自母親最深的愛。
昕哥兒還不懂，但他能清楚的感知到沐元香的情緒。很小他就明白，自己是沒有爹的。但他有獨一無二最好的母親。
“昕，昕哥兒？”滕王爺見著個黑乎乎的孩子穿著一身白衫過來，渾身還黑黢黢的，頓時嚇了一跳。手中提著的東西都差點沒拿住。
一見昕哥兒那黑乎乎的臉上醒目的幾個爪子印，頓時沉聲道：“怎麼回事？是有人欺負你了麼？給爹。。。給本王說，本王定是給你做主！”滕王爺神色有些激動，那爹字差點就脫口而出。
不過幾年，曾經英姿卓越的男子，也越發頹廢了。平日裡最愛穿著一身白衫出入風雪場所，如今卻是鬍子拉碴老態萌發。那微微有些佝僂的腰，與沐元香簡直是天上地上，就如那幾年沐元香與他之間的差距。彷彿是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沐離昕微微後退一步，四五歲的小孩子已經能收起自己的情緒了。方才還故作出來的委屈頓時一收，面上滿是疏離。緊繃的小臉看不出半分情緒。“我有母親，也有乾孃。還有舅舅，為什麼要找你？”清脆又幹淨的嗓音聽得滕王爺幾欲落淚。
他每日都在沐府門前徘徊，但卻一次沒見過昕哥兒，就是見過了，昕哥兒卻也是半個眼神都不給他。
他幾乎放低了所有的姿態，只想多看他一眼。
看著那小小的眉眼，與他如出一轍。滕王爺眼眶有些泛紅。
“本王，本王。。。。本王也會對你好的。昕哥兒若是不介意。。。。”
“我介意，我未來的爹爹介意。”昕哥兒直接打斷他的話。看著滕王爺震驚的看著他，小傢伙這才笑著道。
“前幾日乾孃便說，有好多人要給我當爹爹。我很快就要有爹爹了。我的爹爹，只有一個孃親。只會對我和孃親好。”昕哥兒似乎什麼也不懂，也似乎什麼也懂。
說話總是留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意思，但卻刺得滕王爺整個人都失了心神。
她要成親了，她要嫁人了！她要對著別人叫相公，昕哥兒也要對著別人叫爹爹了！
“噗。”滕王爺嘴角一甜，便悶哼了一聲。只覺喉嚨裡滿是腥甜。
大夫說，他時日無多，再受不得刺激了。
昕哥兒並未多看他一眼發白的臉色。他骨子裡的那份涼薄，說來還是繼承於滕王爺的血脈。但他的涼薄，只限於一人罷了。
“你以後可以不要來我家門前麼？我爹爹會生氣。”昕哥兒一臉的單純，說出的話卻如利劍一般。
“而且你為什麼不去看望自己的孩子呢。以前的那個小妹妹呢？就是以前在夜市遇上的那個。那次你還罵我呢。那個妹妹呢？”昕哥兒睜著不諳世事般的眼神看著他。
夜市，女兒，怒罵。。。。
滕王爺猛地倒退一步。
看著不足五歲的孩子，看著他黑乎乎的小臉，越發醒目的眼神。
他，他，他還記得！！
滕王爺整個人渾身都涼了。似乎覺得那單純的眸子有些刺眼，他捂著眼睛，不敢去看。滿腦子都是方才沐離昕的那句話。
一歲多時候的事兒，他竟然還記得！
滕王爺心裡很是恐慌和無力。他很清楚自己如今每日的徘徊是為了什麼。
他算計的，便是沐元香曾經的心軟和多年的付出。他總是不斷的告訴自己，他只想看看孩子，看看她們過得好自己就滿足了。但越是關注，卻越是有奢望。
也許，他開始想要的更多。
但此刻，卻被昕哥兒一句話打破。
似乎自己心底最猥瑣最陰暗的一面全暴露在了陽光下，那般的讓人恐懼又害怕。
昕哥兒似乎不明白一般，還低聲喃喃道：“那時候，我就在想我為什麼沒有爹呢，昕哥兒好怕。回去後母親就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