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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聽不懂,但卻是最肯聽話。我就只有你們兩個,她老人家說,雖然,你們都是我從前不甚鍾愛的徒弟,但我只有你們,也只剩下了你們。你們雖然傻,但一個是悲草,一個是笑樹……師父師父,我們不管什麼是悲草,什麼是笑樹?誰是悲草?誰是笑樹?我只要您不死……
話未說完,師父已溘然長逝了。
你說話呀,師父!我們兩個雖然蠢,但你說多幾次,就算我仍是聽不懂,但我也會背誦了。會背不就比懂更好嗎?你說話呀,師父!……我們自剪刀峰下得山來,要在人間世創一番熱熱鬧鬧轟轟烈烈的大事業,來為師父您重振聲威。為國為民,不如為自己好!第一流的刀客,我王虛空。刀中第一高手,是我王虛空!
我的刀就是一把沖天大火。我要擦亮自己、照亮別人,要逼他拔出他的劍,就像師父說過,人一出刀,就要像夜雨戰芭蕉,狂風掃落葉……我嘻笑江湖,浪蕩天下,詐醉佯狂,怒歌當哭,為的是如果今朝寶刀在手,揚威天下應是我。男兒就似是一杯一乾而盡的酒,只要能把悲哀的精力有個擲處……我就砍出了我如大火一般的刀。
簡單和單簡,給怔住了,也給嚇住了。因為他們知道:葉紅和王虛空已入了魔。
一個雪天舞刀,一個冬夜撫劍。外觀和祥,其實,沒有比這個更不可解救了。
至少在他們的能力裡,這是無可救藥的絕境。
葉紅和王虛空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交手三次。而在兩人交手的短短時間內,白天消逝,暮夜來臨,時序交替,匆而不迫。
第一次交手,葉紅以他們兩人拔劍來擾亂王虛空的心神,聲東擊西,挫敗了鬥志過於昂盛的王虛空。
第二次交手,王虛空出奇制勝,攻其無備,以一個噴嚏震住了葉紅,擊敗了對手。
第三次交手,兩人都再不存輕敵之心。
他們凝神以待。
王虛空舞刀。
刀和雪光共舞。
葉紅拔劍,凝立不動。
他是以靜制動。
兩人刀劍未擊,但心神己各為對手的一靜一動所懾:刀意已侵入葉紅神志,粉碎了他的鬥志,讓他盡往回憶裡的傷悲處走,要他放手;同時劍氣亦已奪去王虛空的心志,使他遁入記憶的愴涼裡,悲憤得不由向自己的夢中殺去,就像一頭餓極了的狗去用舌頭舐一隻活著的螃蟹。兩人都在記憶裡,帶著遠處的笛聲墜落,誰也不會上來。
這種情形,除非不動手,只要一方能出手,對方就非死不可。
因為刀已奪神,劍已馭志。
這一刀一劍,已越主而出,相互交戰,在雪夜裡交擊出空白的七色。
連葉紅和王虛空都不能自制。
簡單和單簡也不能出手。
如果他們出手助葉紅,那是不公平;如果去助王虛空,那是沒道理。以他們的能力,也分不開這兩人棗誰能同時架住王虛空這雷霆萬鉤的一刀和葉紅蓄勢待發的一劍?!這是個解不開結。
簡單急。
單簡慌。一一怎麼辦?
再這樣下去,這兩個身上已掛滿了冰條、身陷入雪堆裡,看起來就像個小孩子一般高的白眉白髮的小老頭,只要一出手,不是一傷一亡,就是兩敗俱亡。
可是,只要他們一旦有所行動,就會引發葉紅的劍氣、王虛空的刀勢,那時候,死的便是他們。
刀和劍已反客為主,控制了它們的主人。
它們彷彿都是不見血不空還。
5遇上真正的硬漢
就在這時,“嗖”的一聲,一支大箭,破空而至,仿似從亙古裡射了出來。
箭所過去,雪花飛激。
箭射葉紅。
簡單眼明手快,飛掠而上,一手抄住來箭。
但那一箭,所蘊之力,大得不可思議。簡單一手接住,虎口立即震裂。他不敢甩去這把金黑色的箭,只有執著急退。那箭餘力未消,餘勁尚在,一直追射著簡單。
簡單就像握住一條龍的脖子。
這條龍隨時要穿透他的心。
他一退數丈,巨箭依然直釘不休。
單簡正要上前救助,忽聽“呼”的一聲,另一箭猶似在洪荒射來,射向王虛空。
單簡長身一攔,攔在王虛空身前。
他要用劍撥掉巨箭。
但那巨箭一折,轉而射向單簡,就像一條首尾相應的常山之蛇一般靈活。
單簡只有疾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