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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靖覺得自己不必去湊這個熱鬧,也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聞不問。
當晚,老唐頗不放心地起身巡視,才發現毅少爺已經陷入昏迷狀態,連忙將他送醫院急救。醫師惋惜地證實:陶秀雲一棒打傷了尉毅的手臂神經,然而送醫已晚,尉毅的左手從此廢掉了。
對一個左撇子來說,沒有什麼事比廢去左手更可怕!
陶秀雲簡直不敢相信,她的毅兒居然為了半途搶出來分財產的小王八蛋而廢了一的手;她更加不敢相信,在這種情形下,她的笨毅兒竟然不恨尉靖,還再三警告她——如果她敢再動尉靖一根寒毛,他還會幫尉靖擋下來!
十五歲孩子的話,原本是做不得準,可是尉毅眼中的堅持與篤定,卻讓陶秀雲慌了手腳,讓她不得不在恨與怒之中拾起一絲理智,不敢輕看兒子的認真;而當兩位執行尉立遠遺囑的律師聞風前來了解事情的真相時,她更加明白尉靖這小子當真打不得、摔不得,幾乎所有的形勢都對他有利。
於是,陶秀雲看開了。
她控制自己,不再以毆打當作洩恨的手段,相反地,她開始冷嘲熱諷,既然尉靖的生活費都得靠她,那她就從生活用度與口頭上刻薄他,企圖逼走他。
但是尉靖就像是入了定的老僧,從不讓她如願。
另一方面,左手廢掉的尉毅在生活中遭遇許多困難,他變得連讀書寫字,甚至吃飯喝水都有問題。有段時間,陶秀雲不敢去看他,是因為打殘他的手而內疚,也是因為怕看了兒子的苦況,會忍不住再去尋尉靖的晦氣,把事情鬧得更加不可收拾。
因此,照顧尉毅的工作,她就全權交給老唐與嶽寧;只要尉毅的生活上出了什麼差錯,她就對這兩個人破口大罵,尤其是嶽寧。
嶽寧成天戰戰兢兢地伺候尉毅,他人好,事事不甚講究;但是陶阿姨就沒讓她這麼好過,只要沒見嶽寧跟在尉毅身邊,她就開始咆哮,嶽寧已然從老友的託孤降格為尉毅的專用奴婢。
漸漸地,她忙得沒空到後院的樹下去陪尉靖,她只能用眼神向更形孤僻的尉靖道歉,兩人雖然同在一個屋簷下,但她恨本沒辦法好好跟他說上一句話口
一向獨來獨往的尉靖竟感到失落,感覺自己比一無所有地來到尉家時更寂寞;
尤其當他看到一年比一年出落得更美的嶽寧與尉毅同進同出,就感到無人能及的內心深處,被一種尖銳無比的感覺劃傷了。
可是,他怎能嫉妒尉毅?他怎麼有資格去埋怨尉毅獨佔了嶽寧?
就是因為他深知他不能,所以他竭力漠視心痛,裝作有地無她都無所謂。尉靖小心翼翼地不去想起他與嶽寧、尉毅之間模糊不清的關聯。
日子在這若有所失的感覺中一天天的過去了,他、尉毅、嶽寧都長大了,到了能瞭解感情定什麼的年紀。
在尉毅受傷的早些年,尉靖只知兄長為他廢了一隻手,他卻從來沒問過自己,看似沒有任何損失的他到底喪失了什麼?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慢慢了解到他失去的遠比他想象的多更多。
這項認知,清楚地浮現在他十九歲,一個暴風雨的夜晚。那天深夜,尉靖睡不著覺,突然很想看看無情風雨摧毀大地的情形。他悄悄離開房間,來到樓下的客廳,坐在落地窗邊,窗簾掩蓋住他的形跡。
這時,嶽寧下樓來找水喝。
透過簾幕的縫,尉靖一眼就看見她嬌小的身形,他沒出聲喊她,只是默默地盯著她看。
不巧,陶秀雲這時也下樓來了。她態度倔傲地接過嶽寧為她端來的溫開水,臉色卻在看到嶽寧身上披的衣服之後,猛然一變。她把瓷杯往嶽寧臉上用去口
“嶽寧,你這塊破布從哪裡揀來的?”她吼得很憤怒,連已經回房休息的老唐與尉毅都聽到尖亢的聲音而跑下樓來。
嶽寧捂著被碎片割傷的臉頰,不敢回答。她知道陶阿姨曉得這衣服原來的主人是誰,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一想到那個人名將帶來的風暴,她更加不敢回答。
“夫人,發生什麼事?”老唐“啪”地一聲開啟大燈,飯廳的一切一目瞭然。
但沒有人注意到客廳的窗簾後面隱藏了一個人。
陶秀雲瞪住嶽寧,恨不得用眼神撕爛她,“你們問問她,這是從哪裡來的?”
“媽,也不過就一件舊衣,不值得這樣大驚小怪。”尉毅也許不像他母親那樣眼尖,他用右手摀著嘴,打了個呵欠。
沒想到陶秀雲卻不肯善罷甘休,她扯下嶽寧肩上的毛衣,開啟窗子往外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