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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這樣完滿的解決,雲夫人更是喜出望外。她是相信元一衝的說話,相信孟元超已經是埋骨荒山了的,但為了令女兒死了這條心,她答應女兒的請求,親自到祈連山去打探孟元超的訊息。
雲紫蘿是和楊牧約好,以三年為期,倘若得不到孟元超的訊息,才和楊牧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的。
三年,一千多個日子,日日夜夜,雲紫蘿用幻想編織著美夢,盼望她的母親和孟元超一同回來,即使不能一同回來,至少也給她帶回來孟元超的訊息。
三年過去了,非但沒有孟元越的訊息,她的母親也沒有回來!
在那三年之中,楊牧謹守諾言,不論是在私室或是人前,對她都是相敬如賓。
孩子已經三歲,早已會叫爸爸媽媽了;當然他是叫楊牧做爸爸的。
為了履行自己的諾言,為了感激楊牧的恩德,更為了不能讓孩子給別人恥笑,她只好甘心做楊牧的妻子了。
回憶是辛酸的,但也未嘗沒有甜蜜。三年的掛名夫妻五年的真正夫妻,長長的八年,楊牧對她始終如一,尊敬她,體貼她,愛護她。
儘管孟元超的影子還是藏在她的內心深處,但在她和楊牧成了夫妻之後,她覺得自己好像是漸漸愛上楊牧了。
然而這只是“好像”而已,忽然有一天,她很偶然地聽到了孟元超的訊息,平靜的心湖又復掀起波瀾,她方始知道,她自以為對丈夫的“愛”,其實不過是一種報答,一種感激。
楊牧交遊廣闊,往來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有一天來了一個客人,這個客人是一家鏢局的鏢頭,兩年前替四川的藥商保過鏢,談呀談的,就談起身邊的戰事來了。楊牧問他義軍方面有些什麼英雄人物,那客人在說了義軍的兩個首領冷鐵樵和蕭志遠的名字之後,又道:“聽說小金川的義軍近年來人才濟濟,除了冷蕭兩位首領之外,又出現了兩個少年豪傑,也是十分了得。”
恰好雲紫蘿捧茶出來,聽了客人的話,心中一動,忙問他道:“這兩個少年豪傑叫什麼名字,你可曾見過他麼?”客人道:“聽說一個名叫孟元超,一個名叫宋騰霄,可惜小金川戰事方酣,我們做鏢客的可不敢走這一路的鏢,無緣與他們相識。”
客人的話沒說完,只聽得“噹啷”一聲,雲紫蘿手上的茶杯跌下來,茶杯碎了,她的心也碎了。
客人走後,雲紫蘿大病了一楊,楊牧當然是知道妻子的病因的,他避擴音起這件事情,細心服侍妻子,待雲紫蘿病好了方始和她說道:“我不願見你受苦,如果你要去小金川,你就去吧!”
話是這樣說,但萬里迢迢,干戈未息,要去談何容易,何況雲紫蘿也不願意讓楊牧傷心呢。
雲紫蘿是從來沒有說過謊話的,但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她卻不能不向丈夫說謊話了。她病了這場,過去種種,當如已死,如今她愛的只是丈夫,再也不想見到孟元超了。
楊牧並非蠢漢,他看得出妻子縱然是強顏歡笑,也難掩飾她心中的鬱郁不歡。
假戲真做,大家都不忍說穿,表面上還是在維持著“恩愛夫妻”的樣子。妻子在受苦,丈夫也在受苦。
不過雲紫蘿雖然是說謊,卻也並非完全說謊,她在心裡暗自下了決定:除非孟元超跑來找她,她是決不會去找孟元超的。
想不到的是:孟元超並沒有來找她,卻派了神偷快活張拿了他的書信來找楊牧。這封信如今正在她的身上,本來孟元超是要瞞著她的,但楊牧卻把這封信交給她了。
孟元超這封信是和楊牧商量一件事情的,他想要回自己的孩子。
他給楊牧設想得很周到,楊牧可以託辭出門,瞞著雲紫蘿,把孩子帶到蘇州,拜他為師,他答應不和孩子說明真相。待孩子長大,再讓他回楊家,楊牧交遊廣闊,隨便捏造一個武林前輩的名字,說是兒子的師父,諒必可以騙得過雲紫蘿。武林中易子而教,徒弟在師父家中住十年八年方始回家,這都是司空見慣之事,不足為奇。即使雲紫蘿將來發現真相,那時大家都已過了中年,也不會影響到他們夫妻的感情了。因此說是“要回”,還是不大恰當,他的目的其實只是請求楊牧讓他們父子相聚幾年而已。
安排得的確是面面俱到。但孟元超沒有想到的是,楊牧卻把他的這封密函交給了妻子。因為楊牧本身也正是有大苦惱需要解脫啊!
夕陽已經落山,天邊的晚霞也由絢爛歸於平淡了。一彎新月爬上枝頭。
雲紫蘿在山村小徑才於獨行,走一步,停一停,孟元超那封信藏在她的身上,好像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