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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eren的無心之話,刺痛了我的心靈。
“什麼意思?”我邊斟酌著自己的語氣邊問,“你來自於thestumbleinn?”
“woo,我的爸爸和媽媽是在thestumbleinn認識的。當然啦,youknow……icamefromahotelroom。”(我來自於一個酒店房間)
我心領神會地哈哈大笑。
soeren也迎著風笑,笑容中帶著淘氣,目光一閃一閃。
第二天我們很早起床,隨便坐上一輛車,再隨便在一個車站下。我們總是上車下車,隨意到長沙的某個角落。我負責給soeren照相。他來了這麼些天,這是第一次陪他遊玩。他越高興,我越內疚。我有點後悔,在漢堡整整兩年,時間並不短,我只想著跟他保持距離,沒誠心誠意地把他當成一個值得交的朋友來對待。他到了中國,上天算是給了我一個額外的賞賜,我還是沒招待好他。他把我當成朋友,我這麼不稱職。
鍾沛給我發了七條簡訊,說我誤會他了。說他在籌錢。說婚禮實在需要太多錢籌備,婚禮會收一些禮金,婚禮後一定第一時間還錢。
下午五點,我去高鐵站送soeren。
我們買到票,還有一個小時。他強烈要求我再陪他半小時。
我突然想到一個提議:“你可以為你的爸爸媽媽租funny的一個房間,這樣你們就像在同一個房子裡一樣,你可以節約一些時間、一些錢,也讓funny掙一些錢。”
“funny有很多錢!”他跳起來,“王先生說她上個星期買了……嗯……我不知道中文怎麼說……siekauftesichneuekrucken,neuerollstuhle,新電視機和新衣服!我不能跟你說她是怎麼做的,可是她有很多錢!”
我當然知道,炒外匯嘛,那賬號還是我的呢!
我回國的機票是9月6號的。9月5號,我去中介那裡拿到了機票,一回家發現我已經收拾好的大箱子不見了。我問funny,她大義凜然地說她藏起來了,就不給我。我問她為什麼啊,她也不說,閉上嘴不搭理我了。
我著急了,機票是明天的、簽證也四天後就到期了。整個屋子翻遍了,也不見我的箱子。著急和怒火一下子爆發了,我說,我要報警!
這話一出,就把她報到醫院急症室了,嚇得我魂飛魄散,一條人命差點斷送在我手上!接下來九天全心全意地守著她,幾乎連搭理易續的心思都沒有,那些天易續和他媽媽應該也正經歷著什麼,我們在一起後第一次那麼長時間不聯絡。
第六天的時候,funny終於肯再次跟我說話。她跟我提了一個要求,股票行情會繼續不好,她要炒外匯。但是年紀太大,沒交易行肯接受她這個高齡客戶,讓我開一個,繫結我的德意志銀行卡號,以後那個外匯賬號和銀行卡以及密碼器歸她使用。
我當然不敢,您一個有心臟病、被我一句“我要報警”就弄得差點見閻王的人,怎麼能玩全世界最具刺激性的遊戲?這外匯賬號一開,一起床就思考哪個地方會打仗嗎?石油會漲嗎?那個國家的金融危機算是過去了嗎?英法的軍隊有什麼動作嗎?那個地震對匯率有影響嗎?美聯儲會發布什麼新訊息?哎,什麼訊息都沒有怎麼匯率波動這麼大?哎,又虧了3000美元!天哪,一共虧了40000美元了!您75歲高齡,不是25呀!
她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去見死神嗎?因為活著太沒意思了。你知道我為什麼又回來了嗎?因為死神那邊更沒意思。所以你應該幫我找到有意思的事情,讓我一直不去見死神!
我還是不同意。
她又說了一串話,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也來不及數有多少個單詞,但是我聽到了至少10個**。
她邊飈“**”邊臉和脖子都開始通紅,身體還開始發抖。我急忙按呼叫按鈕讓醫生和護士趕來,護士把我推出門外的時候她跟醫生異口同聲地對我大吼了一句:“dowhatevershewantsyouto!”。那醫生平時可溫柔可溫柔了,溫柔得石頭一般的德語從他嘴裡出來都如棉花似的,那護士明明說過她不會英語,所以有什麼事情都是我去給funny傳達。這一吼,重新整理了我之前對他倆的印象。
這一吼,我再也不敢拒絕funny了。不過我也輕言輕語地提出了要求,只能放1000美元到賬戶裡,輸完了以後就不弄了,如果贏了,贏的錢超過1000美元就要馬上取出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