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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都有一塊和自己的生命一樣重要的土地?爸,你也想回家鄉嗎?
媽,我到整合了!在這裡你曾懷胎十月生下我,為我取了名;在這裡你教我寫字送我讀書;我一歲就開始數油菜花瓣“1,2,3,4”,兩歲就在沙灘上寫自己的名字,三歲已經開始對著長江背唐詩,可是我沒能成為數學家,我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寫得很漂亮,我現在能背出的唐詩宋詞不比三歲多……媽,對不起啊!媽,謝謝你啊!
我閉上眼睛,聽著風吹過蘆葦,微笑了。
張衣,我把你完全地又交還給了這片土地,你也在微笑對不對?
我們現在都知道了,即使再過一個十八年兩個十八年直至滄海桑田,這片土地,這片天空,一直都在!
不是嗎?
他們一直都在生我們養我們的父母,我們深愛的易續和張恆禮,還有今天才回來看一看的家鄉……時間和經歷都經歷了百轉千回,這些愛,一直住在我們心裡最堅定的那個地方!
蔞蒿:
“易續,這是蔞蒿!”我採起一根蔞蒿說,“採一些回去,讓我媽做給你吃!”
“這個?”他半信半疑地也採一根,“這能吃?你媽做給我吃?”
“當然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叫了‘媽媽’以後,她做的你就可以吃了!”
他假裝氣憤地又採了兩根:“逼婚啊這是!”
我呵呵地笑。
“惜佳。”
“啊?”
他一邊採蔞蒿一邊問我:“你昨天為什麼說,就算不是為了張衣,你也想我陪你回來?”
我走過去,雙手搭在他的腰上,看著他的雙眼,說:“你記不記得我們倆剛在一起的時候有一個約定,你不談爸爸,我不談家鄉。”
“當然記得。”
“你談了爸爸,我就該談家鄉。”我把沒有抓著蔞蒿的右手放到他臉上去,深情地撫摸著他,說,“落葉凋零需歸根,不負啼哭第一聲。易續,有一天我們要各安天命,所以今天,我要與你交換靈魂!”
他深深地點著頭,緊緊地把我抱在了懷裡。
張恆禮的電話突然打來,手機只有一格訊號,居然都打進來了。
“惜佳!”他緊張地呼喚著。
我不知道是這邊的風聲太大,還是他的聲音太小,或者是訊號的問題,就這兩個字,我都是憑感覺聽到的。我開了擴音器。
“你是想跟張衣告別嗎?”我問他。
“不是,“他嘶啞著說:“我想讓張衣呆在長沙!”
“為什麼?”我驚訝道。
“你不是說誰愛她誰決定嗎”
我差點接不上話:“你愛她?”
他停了幾秒,終於說:“愛。”
“哪種愛啊?”
“你跟易續那種。”
我真的,我不可抑制地,直接笑出了聲!這比當年易續說張衣喜歡張恆禮時更讓我覺得不可置信!
“什麼時候的事?”我問。
“很久了。”張恆禮說。
“你為什麼從來沒說過?”我還是不敢相信。
易續的表情卻平靜又堅定,好像張恆禮這樣說,他絲毫不覺得詫異和驚喜。
“不敢。”
“不敢什麼?”
“不見的時候才愛,見了就……”
“就怎麼樣?”
“就不敢愛,她太像滅絕師太。”
橘黃的陽光飛流直下,不遠的蘆蕩像鍍了金箔,伴著風,蘆花如萬千雀鳥在葦尖精靈般跳躍。
張衣,是你嗎?是你也聽到了他的話嗎?是你也知道了他愛你這件事嗎?
手機上張恆禮跟我的通話時間一秒一秒地變化著,我彷彿看到了兩個世界:時鐘的腳步裡,張恆禮鍛鍊身體、工作、再次戀愛、結婚、生子、成為爺爺或者外公,過一個普通人完整的一生;時鐘的腳步外,他被這個10歲就認識的女孩,欺負著疼愛著也陪伴著,從兒童到少年,從青絲到白頭。
張衣,親愛的,你再也不用聽《1874》了!你們都生於1988,你們終於,相愛啦!
突然我想起那些被我撒掉的骨灰,手中的蔞蒿和手機都掉在地上,我一下子跪到骨灰罈旁,那裡面一點點骨灰都不剩了!
我懊惱得簡直要無法呼吸,為什麼張恆禮多年遲到的習慣還不改?為什麼我該遲到的時候,偏偏過早地行事?他現在才說要她留在長沙,我卻早早地把她撒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