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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就坐在我對面,雖笑意盈盈,我卻看出她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眼睛四周有隱隱的黑色,薄薄的一層脂粉根本掩蓋不住。
我暗自一樂,想必是昨晚輾轉反側了一夜!能輾轉就好啊,輾轉了賬冊就有著落,我的一月一次也有望咯!
寒暄過後,我也不直接跟她說正題,只跟她評點了下這周圍的景緻,又談論了些詩詞歌賦,張璇霜人坐在那,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論及《滿江紅》,說到岳飛因“莫須有”的罪名而蒙冤九泉時,她的心神才稍稍收攏了來,憤恨道:“像秦檜那樣的人實在可恨,欺上瞞下,嶽武穆那樣的忠臣竟只能屈死!”
好啊,終於送上門來了,這一刻我等的真是辛苦!
我順著張璇霜的話接了上去,與她同仇敵愾:“哼,若是放在現在,嶽大將軍一定可以沉冤昭雪,聽我爹說,當今的皇上是古今少有的堯舜之君,像秦檜那樣的奸詐之徒,斷然不能一手遮天的!”
張璇霜聽完我的話,盯著我看了好久,明明蘊著千言萬語,但她就是吐不出口啊!
看來,禪塔海對她造成的心理障礙不是一般地大,沒有辦法,我這個“心理治療師”只好粉墨登場!
“霜姐姐,我看你今天好像精神不太好,有點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的口氣是十二萬分的關切。
“我……的確是有件事。”張璇霜終於開了金口。
“什麼事?是不是跟賬冊有關?”
張璇霜默然點頭。
我立刻挪到了張璇霜的身邊,無比懇切地道:“霜姐姐,這些天下來,你看我跟我爹像是歹人麼?”
張璇霜微笑著搖頭,“你們都是好人,這幾日,你們待我如同家人。”
“那就是了,既然是家人,你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要說出來,我和我爹一定會幫你的!嗯?”
我緊盯著張璇霜烏黑的眼眸,遞過一個又一個鼓勵的眼神,片刻後,張璇霜眼中的疑慮終於一點點地消退,說道:“禧兒,昨晚我想了一夜,這件事情,或許你爹的幫忙是最後一線希望。反正我也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就試一試,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激動地緊握住張璇霜的雙手,道:“霜姐姐,你就放心吧,我爹他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張璇霜笑道:“嗯,不管最後成與不成,我都會感謝你和你爹的。”
“不要說什麼謝不謝的,既是家人本就該守望相助!”我想了想,又道,“這樣,霜姐姐,要不你先把事情簡單跟我講一講,這樣到時跟我爹說的時候,我也好幫襯幫襯!”
張璇霜長嘆了一口氣,開始講述四年前的一幕慘劇。
她不說還好,越說越讓我越覺得心驚膽寒。
張璇霜的父親沈上達其實並非一個單純的商人!當年偶然結識了尚之信,此後成為平南王府的貿易總管,短短几年便成為名震廣東的首富。三藩之亂中,尚之信曾參與反叛,後被康師傅誅殺抄家,那沈上達雖未直接參與叛亂,但也自知在劫難逃,便用鉅款賄賂了前來查案的原刑部侍郎宜昌阿和廣東巡撫金俊,希望能花錢消災,留得一家老小的性命。
可是那兩個贓官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沈上達呢?這個人不僅對王府的田產財務一清二楚,還對宜昌阿和金俊利用職務之便貪汙瞞報尚之信財物的情況也是清楚得很!對那兩個贓官來說,留著沈上達這個活口,就等於留了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因此,那倆贓官設了鴻門宴,合謀害死了沈上達夫婦,嗣後,那倆贓官還上報說沈上達是畏罪自縊身亡。
沈上達畢竟也是久歷人事之人,對這種最壞的情況也有所防備,在赴宴前夕,將賬冊交給了一雙兒女,並設法掩護他們逃了出去。兄妹二人歷盡艱辛,到了京師,此後隱姓埋名,一邊靠替人撰寫書信為生,一邊時時打聽局勢狀況,找機會替父申冤報仇。好不容易等到了宜昌阿和金俊因侵蝕兵餉及入官財物被人告發而鋃鐺入獄,璇霜的兄長卻染上了瘟疫,不治身亡,璇霜孤身一人踏上了為父沉冤昭雪之路。她原以為找到審理宜昌阿和金俊案的禪塔海便申冤有望,卻不料,這廝與那倆贓官其實是一丘之貉。幸虧她多了個心眼,並沒有將賬冊帶在身上,而是埋在了所住客棧的院子裡。那客棧就是“昇平莊”。
張璇霜斷斷續續地說完已是珠淚漣漣,泣不成聲。
我聽完之後,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我實在是沒想到璇霜的父親竟然跟尚之信還有如此緊密的關係!尚之信是誰?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