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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房門忽然被敲響了,他放下茶杯走去開門,然而一旦看清來人,他那滿臉笑容卻是立時僵住了。
對方也是大吃一驚:“哎喲!”
隨即兩個人像先前在天津一樣,心有靈犀的張開雙臂行了個擁抱禮。原來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唐安琪當年的好友盛國綱。
唐安琪和他一直是個好朋友的關係,這時能在異鄉相見,那種驚喜親熱可想而知。盛國綱比他高壯,這時簡直就是把他裹進了懷裡,大巴掌也拍上他的後背,結結實實的往下摸了一把。
“哎喲,哎喲,真沒想到,真沒想到。”盛國綱牙疼似的直吸氣:“說是經理姓戴,沒想到開門的是你老弟。”
唐安琪啪啪的連拍他那後背:“這他媽的,我聽說要來的也是位戴經理,可沒想到進門的是你老兄啊!”
唐安琪和盛國綱抱作一團,互相好生拍打了一通,又貼了貼臉,然後才分了開。這回雙方一起在房內沙發上落座,端著熱茶敘起別後情形。盛國綱這人本就生的儀表堂堂,如今大概是春風得意,越發滿臉放光。說起如今的生活,他很剋制的得意著,語言十分謙遜,表示自己不過是馬馬虎虎而已,然而不過三言兩語的工夫,他又主動說明自己已在歌樂山安了家。
“去年蓋起來的房子。”他輕描淡寫的說道:“自家有了防空洞,也能少受些罪嘛!”
唐安琪一聽這話,便知此君發了大財。
盛國綱點了一根菸,神情十分平靜:“其實我本來沒打算搬到歌樂山,還是朋友們一定要勸我去。正好那裡有塊地皮,離蘇公館桂公館都近得很,環境非常好,我也就下了決心。只是進城麻煩得很,雖然有汽車,可是汽油更難弄。”
盛國綱這牛吹的虛懷若谷,幾乎把唐安琪給震住了。
而盛國綱此時轉向唐安琪,笑容可掬的又問:“老弟,你現在怎麼樣?”
唐安琪本來感覺自己也混得不錯,可是在盛國綱面前,自己那點成就顯得渺小了許多,簡直不值一提。訕訕的抬手撓了撓耳朵,他支吾著答道:“我麼……混口飯吃唄!你還記不記得戴黎民?我和他一起出來的,現在搭夥過日子做生意,這裡的戴經理就是他。”
盛國綱幾乎就不記得戴黎民了,可是裝作記得的樣子連連點頭,又問:“那這生意,是你說了算還是他說了算?”
唐安琪一揚頭:“當然是我說了算。”
盛國綱欣慰的點了點頭:“我那合夥人也姓戴,上半年在城裡趕上轟炸,在大隧道里被人踩斷了腿,嚇壞了,這剛拆掉石膏就跑香港去了。所以這邊的事情也是由我全權處理。正好,咱倆有話好說,更省事。”
唐安琪笑道:“不就是要買釘子嗎?沒問題啊,一樣的賺錢,我賣給誰不是賣?你要想買,那咱們現在就可以訂合同,你把定錢付了,我把釘子直接送到你倉庫裡。價格嘛,就按現在的市價來算。等將來釘子到了,不管外面怎麼漲價,我們價格不變。好不好?”
盛國綱高興的一拍大腿:“太好了!早就看你老弟是個痛快人,那就這麼定了!”
唐安琪起身找出紙筆,刷刷點點的寫了合同。盛國綱過去簽字畫押,一樁生意就此談成。唐安琪興致很好,眼看到了中午,便要請盛國綱出去吃飯。盛國綱一口答應,可是在兩人酒足飯飽之前,他偷偷走去會了賬,不肯讓唐安琪破費。
唐安琪賣出一車釘子,又找到了一位老朋友,可謂是雙重的收穫。回到家後,他向戴黎民講述了自己今日的奇遇,戴黎民剛從貨棧回來,聽聞此言,倒是認真想了一想,末了答道:“我記得這個姓盛的,那時候你帶我見過他好幾次。這人倒沒什麼不好,只是一見到你就連擁抱帶貼臉。”
唐安琪不愛聽這話,冷哼一聲:“虧得我不是個娘們兒,否則你非給我上家法不可!”
戴黎民忙著生爐子,沒工夫看他:“你要是個娘們兒,我根本都不讓你出門。”
說完這話,他轉身摟住唐安琪親了一口,隨即放手繼續去生爐子。唐安琪圍著他走了一圈,末了在他身後彎下腰去,用溫暖的雙手捂住了他冰涼的耳朵。
如此過了兩天,卡車從昆明回了來,果然把一車釘子卸到了盛國綱指定的倉庫裡去。釘子一落地,盛國綱就開出本票付清了餘款。唐安琪和戴黎民同去銀行,戴黎民路上說道:“總價上雖然是吃了一點虧,不過這錢收的可是利索。”
唐安琪答道:“圖的就是這個利索,要不然憑什麼給他低價?”
然後他長嘆一聲:“盛國綱現在闊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