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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賢情定了定神,半晌才道:“我,我先帶你們去蕭然之前住的那間屋吧。”
屋子還是一如往常般纖塵不染,傅賢情應該是天天打掃才會如此乾淨吧,也難怪她九十高齡了,身體卻還如此健康。
傅賢情擦了擦平滑的鏡面,緩緩道:“這面鏡子原本是東院廂房的,當年姐姐殺了媚雲,媚雲的屍體就是端坐在這面鏡子前的。”
楊光看著那鏡子,聽傅賢情如是說,不覺心底冒上幾絲寒氣。
“我新婚那晚,媚雲確實來過,不過她不是以囡囡要挾我出家,而是要我替她做一件事。”
“就是為將蕭然引領到這鏡子前?”
傅賢情點了點頭,“是的,她說,七十年後,將一個與她有著血緣關係的女孩引領到她死去時的鏡子面前。”傅賢情深深嘆了口氣,“我知道,我是為了我的孩子,去害另一個孩子,所以我執意出家,不是媚雲讓我出家代替我姐姐贖罪,而是我自己,為自己,為囡囡贖罪,我只想求菩薩寬恕,不要將我造的孽報應到囡囡身上就好了,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害了那姑娘,是我自私。”
你們離開的那天,薇薇額上的紅斑消失了,我知道,她遵守了她對我的承諾,放過了薇薇。我,我也不奢求你們能夠原諒我,為了薇薇,只有對不起蕭然那孩子了。”
“可,傅奶奶,你知道麼?薇薇,她瘋了,被媚雲給嚇瘋的!”
“什麼?”傅賢情乾癟的嘴唇顫抖著,“薇薇,她瘋了?怎麼會這樣?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
第92章:未知的穿越
簡單地吃過中飯。
傅賢情將手裡熨得齊整的中山裝遞給楊光:“這是林軒表哥的,姐姐親手為他做的。”
楊光一頭霧水:“誰是林軒表哥啊?和我有什麼關係?”
姑婆“噓”了楊光一聲:“別打斷傅夫人的話,你是回到七十三年前的南沙鎮,那個*的年代,總不可能沒名沒份地回去啊,否則別說和關家的大少爺爭然然了,只怕到時你餓死街頭也不一定,傅夫人這麼說,一定是有用意的。”
傅賢情繼續說道:“傅林軒是我大伯父的兒子,大伯父早年去廣州闖蕩,就將林軒表哥寄養在我家。父親一直很想要個兒子,在接連有了兩個女兒之後,年紀大了,也終於斷了這個念頭。但父親重男輕女的思想一直不減,所以很疼林軒表哥,視如己出,甚至還收林軒表哥做了乾兒子。姐姐比林軒表哥年長一歲,但印象中,姐姐和林軒表哥很是親近。後來,大伯父在廣州站穩了腳,要接林軒表哥去廣州唸書,離開那陣,姐姐還偷偷哭了。只是我那時才六七歲,對林軒表哥的印象也模糊了,過了兩年,姐姐十七歲的時候曾和父親打算去廣州探訪大伯父和林軒表哥,這套衣也是那時姐姐親手做的,說是送給林軒表哥,只是不知何故,父親和姐姐最終沒有去到廣州,這套衣服也就完整地帶回來了。只是姐姐再也沒提林軒表哥的名字了,這套衣服從此也就壓在箱底了,所以有些舊了。我本以為從此不會再見到林軒表哥了,沒想到民國二十三年十月那陣,林軒表哥曾來信說要回南沙鎮探訪父親,父親拿著信可高興了,說林軒表哥是在省城唸書的人,有出息,又懂禮貌,還惦著他這個乾爹。只是後來不知中途出了何等變故,林軒表哥竟自沒來,父親也失望了好久,我們和大伯父一家也失去了聯絡,再也沒見過面了。父親一直都很疼愛軒表哥的,你可以藉助軒表哥的身份回南沙鎮,必竟隔了那麼多年,林軒表哥的模樣和年少時應該變了很多,沒有人會懷疑的。”
楊光摸著手裡年代久遠的中山裝,這文宇是關大少爺的轉世,薇薇是傅賢淑的後人,蕭然是媚雲的今生,莫非自己的前世竟會是這個什麼傅林軒?
已近深秋了,黑夜似乎也來得越來越早了,昨晚在火車上一晚沒睡好,楊光早早地就爬上床了,月光照在鏡上,再反射在雪白的牆壁上,勾勒出鏡子圓潤的形狀,如同一輪放大的月亮,楊光望著牆上那片清輝,感覺有些恍惚,媚雲,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
濛濛朧朧中,噠,噠,噠,噠……傳來如同女子般細碎的腳步聲,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好奇心起,頓時再無睡意,楊光穿好衣,拉開門,一個女人執著一對紅色的蠟燭正站在門口……
楊光嚇了一跳,燭光清晰地照在女人的臉上,竟是傅賢情。傅賢情看著楊光驚恐的神情,露出抱歉的表情:“嚇著你了吧?馬上到24時了,姑婆讓我來叫你,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