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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要給我名字?”圓潤大眼像琉璃似地綻放光芒。
“就叫丫頭。”
她嘴一扁,哀怨地掉回頭。“丫頭?我要是七老八十還叫丫頭,能聽嗎?”
她才多大?竟已經想到七老八十了?閻佔夜抿唇低笑,壓根不睬對面兩個被他反常的笑顏嚇得目瞪口呆的部屬。
“不然,叫小白好了。”他逗著她。
小臉快要垂到桌面了,語氣漸弱,“……人家又不是狗狗……”
他勾起一抹笑,“小花?”
她一張小臉快速轉回來,氣呼呼地瞪著他。“人家也不是貓兒。”握著筷子的小手揮舞著,似乎有股衝動想要往他身上捅。
閻佔夜哈哈大笑,清俊的臉龐浮現幾分稚氣,大手摩挲著她的頭頂,像在安撫她。“我在快要夕沉的時候救了你,你就叫夕央吧。”
“夕央?”她的表情說變就變,頓時笑得大眼微眯,似乎對這個名字頗滿意。
“對,閻夕央。”
“閻?”
“我姓閻,你不姓閻嗎?”
“閻王的閻?”
“你有意見?”他挑眉冷哼。
“……筆劃好多,很難寫。”秀眉忍不住擰得快打結,好像這對她而言是個極大的難題。
他愣了下。“你識字,丫頭?”
“我叫夕央。”她抿緊小嘴,很認真地糾正他。
他露出輕淺笑意,撫了撫她滑順的髮絲。“快吃吧,吃完一道睡。”
聞言,她一雙秀瞳悄悄地看向對面假裝很餓吃得很快的兩個人。“哥哥如果困了,早點回去睡吧,我不想睡,我可以跟那兩個哥哥一起玩。”她不敢明說,他笑起來是很漂亮、很無害,但昨晚那一幕……
“你沒有那麼多哥哥。”閻佔夜輕易看穿她的恐懼。
“可是——”
“沒有可是!”
不給她機會拒絕,等她一吃完,他便像拎小雞似地將她拎回自己房間,而她投給東方盡和厲風行的求救目光,兩人只能無情地視而不見。
回到房裡,閻佔夜讓她窩在他懷裡,安撫地輕拍她的背,待她睡去,他才閉上眼。
原以為入睡很難,豈料抱著她,他竟順利地一路滑進夢鄉。
*
那夜過後,整頓閻門自是當務之急,而等到所有事打理完,安排將雙親葬在杭州城東郊外臨海的半山腰時,早已過了半個月。
閻門銳減剩三十餘人,再加上有風聲傳出海防正緊盯閻門,更讓原本和他們有交情的商行富賈自動斷了聯絡,就連與閻家是世交的崔家,也以一封信片面結束閻佔夜和崔桃花的婚約,連弔唁都省了。
於是,喪禮低調而冷清。墳前,打理雜事的部屬退到幾尺外,唯有東方盡和厲風行守在當家閻佔夜身後一步,而閻夕央則跟在他的身邊。
“爹孃,你們就安心走吧,閻門,我會好好帶領,海線我也不會放棄,爹孃沒走完的路,將會由我繼續走下去,至於是誰動的手……我向爹孃發誓,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閻佔夜一身素白,手持三炷清香,事情稟報完了之後,他將香插在墳前,闔上眼,突地感覺有人輕扯他的衣角。
他垂眼一探,“怎麼了?”
手還扯著他衣角的閻夕央哭得像個淚人兒,卻沒露出半點泣聲,哽咽著開口。“佔夜哥哥,你為什麼沒有哭?”
閻佔夜定定地看著她良久,輕扯唇,蹲下身環抱著她。“你都替我哭了,還要我哭什麼?”
“可是,爹孃都不在,好難過……”她哭得很兇,好像沒了爹孃的人是她。
她在閻府住了半個月,開始發現他跟別的哥哥不一樣。他是一家之主,可以很厲害地指揮所有人,感覺上像個大人,可是、可是,哥哥只是長得高大了一點,他還是個孩子,沒了爹孃怎麼可能不難過?
“哥哥不想爹孃嗎?”
“……你想你的爹孃嗎?”他啞聲反問。
“沒得想,根本就不記得。”其實她的處境也跟沒爹孃一樣吧。
閻佔夜沒再開口,只是緊緊地環抱住她,許久,等到她的抽噎漸停,他才淡聲問:“夕央,待會回去,要不要買點什麼?”
她搖搖頭。
“你什麼都不想要?”
“我只要哥哥陪我就好。”她雙手回抱住他,小臉埋在他肩上。
“你這丫頭嘴巴真甜……想要我陪,我就陪吧。”他一笑,抱起她,離開爹孃長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