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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撤退,才又躲過了一場劫難。
友逝敵增:曾國藩晚年自述一生朋友不多。十年之間,先是恩師胡文鎔、愛將塔齊布,繼而是羅澤南、李續賓、胡林翼等等,這些與他共患難的人先後戰死沙場,喪失了他賴以輔佐的幾支關鍵力量。他的朋友中,李元度應該算是能與他共生死的,在江西最艱難的時候,李元度一直陪在身邊。然而,他派李元度守徽州,才守了一天就落荒而逃,這一逃竟不逃歸曾氏大營,卻投向曾氏的政敵何桂清去了。這對曾氏來說又是一個莫大的打擊,故此後,曾氏數次參劾李元度,後人只說曾氏不是,其實有誰理解他的心思。左宗棠也應算是他的朋友,剛出師的時候,左在湖南,盡心為曾氏募集軍餉,鼎力支援。然而後來曾氏父喪,不待聖旨即行回家,第一個站出來罵的便是左宗棠。曾國藩胞弟曾國荃攻下南京洪老童生的老巢,讓幼天王逃走,第一個上表朝廷的也是這位左宗棠。這幾件事無疑也在曾氏的心上插了幾刀。人生莫大的悲哀就在於朋友從背後伸出來的刀子。
十年一妾:作為一個湘軍統帥,曾氏十餘年間征戰沙場,他的對頭洪老童生正在南京城裡享受著88個美女的輪番侍侯,而曾氏十年間僅僅娶得一妾。他的正室歐陽夫人長年待在湘鄉老家,無法享受夫妻之樂。娶此一妾,尚是曾氏疾病纏身,特別是牛皮癬復發,奇癢難耐,身邊急於有個人料理之際。然而,不幸的是,此女僅僅伴隨曾氏一年半,其間大半還在生病,很快就死去了。
幾大惡名:十年征衣,為曾氏換來了什麼?在出徵太平軍之前,曾國藩就己經是禮部侍郎,官居二品,十年之後,直到江南形勢大變,才得以實授兩江總督。最後終於位極人臣,列漢臣第一,大紅大紫,然而也來不及享受這一盛名,就遇上平捻挫折、天津教案,將自己的功名折損許多。死後得封侯,諡〃文正〃,也算是善終了。然而,十年間惡名幾乎一直伴隨著他。在組建湘軍不久,因為斬殺了十來個搶米行、被疑為會黨分子的平民,被人稱為〃曾剃頭〃。當湘軍正盛之際,就有臣子要陷他於萬劫不復之地,對皇帝說什麼一個漢人,一個在野之人,振臂一呼而天下應,這恐怕不是皇帝之福啊。幾十年後,又被封上若干惡名,什麼〃鎮壓農民革命的元兇〃,什麼〃地主階級的反動頭子〃、〃大漢奸〃、〃大劊子手〃,甚至還有什麼〃賣國賊〃都來了。
好在歷史選擇了曾國藩。十餘年間,儘管戰場硝煙不散,隨時命懸一線,謠言和指責紛至沓來。曾氏卻在這些年間,留下了一部日記(從第二次出山起至去世前一天未嘗中斷)、一部家書(被後世稱之為最好的家教教材)、一個文派(湘鄉派)、一種精神(湘軍精神、敢打硬仗,確立了湖湘文化在近代史上的地位),開創了一個運動(洋務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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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節:龍蛇起陸(1)
龍蛇起陸
俗話說,毀樹容易種樹難。就是說要破壞一件什麼東西容易,而要建設一個新的卻很難。比如打碎一塊鏡子只需輕輕一擊,而要恢復起來卻是十分困難的。對於一些可觸可摸的事件固然如此。然而,歷史上的許多經驗又告訴人們,有時破壞要比建設還難。一些難以觸控的事物往往遵循這樣一個規律。比如傳統,千百年來,要打破一種傳統,需要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而要確立一個新傳統,往往只需藉助於某一件很不起眼的事。又如歷史,古人講:〃欲亡其國,必先亡其史。〃此話不可謂不毒也。然而,千百年來,亡國者不可數矣,可有幾個亡國者是先亡於史呢?而中國歷史上,恰恰相反,新朝建立後,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往往便是替前朝修史。其深層的原因便在於,要破壞一個眼中之物容易,而要破壞一個心中之物則萬難。也正為如此,吾國之傳統才得以千百年來傳承下來。這似乎又應了王夫之所說的話:〃生有生之理,死有死之理,治有治之理,亂有亂之理,存有存之理,亡有亡之理。天者,理也;其命,理之流行者也……夫國家之治亂存亡,亦如此而已矣。〃
前面我從一個人的檔案說起,僅僅停留在個人身上,並沒有把他置於任何一面歷史映象之中。這樣做的好處在於更方便講述本書要說的核心人物。因為我一開始就沒打算給這個人物立傳,也沒打算給他寫史,我只是想告訴人們,作為一個人他是如何活著的,他為什麼要這樣活著,他還有沒有別的活著的方式。
本來,寫歷史人物,自然離不開歷史。但我不想以史家的角色或身份來為歷史人物蓋棺定論,我只想以一個人看另一個人的方式來看他。在這中間,我和他是平等的,不管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