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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她的手,一起進了去。她竟有些恍神了,他的手毛毛糙糙的,有著握槍磨出來的繭子,卻那麼有力,有力中又透著暖意。
廳裡已經到了許多人了,見他們兩人到來,卻一下靜了下來。雖是隻有兩,三秒光景,卻靜的足以聽到針落地的聲音。她只是笑著,如平常一樣。督軍共有六男三女,平素用餐時分兩桌,她是跟是赫連靖風與督軍,姨娘們坐在一桌的。二姨太,四姨太,六姨太和七姨太也都到了,也就等督軍和八姨太了。
二姨太不停的將視線放在他們身上,神色間也頗古怪:“大少,聽說你最近公務繁忙啊?但再怎麼忙也得陪少夫人啊!” 赫連靖風卻低頭看了淨薇一眼,庸懶的,笑著問她道:“怎麼?你怪我不陪你嗎?連二姨娘也來幫你了!” 這句話卻是四量撥千斤的,淨薇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正巧八姨太扶著督軍進了廳,大家都趕忙站了起來。她也正好避開了這個問題。督軍年歲不算大,但經年累月的打仗,早已透支了,所以身體一直不好。
菜一道一道的上來,自是精緻萬分的。北地的菜餚口味偏重,她平日的廚子是另外配備的,所以這時上桌的菜,她是不對胃口的。他坐在她身邊,因為靠得近,免不了會碰到她的手。他身上的淡淡的菸草味道又不時的傳到她鼻子裡。她本身就有些心不在焉的,隨手便夾了一個菜,卻聽得旁邊的四姨太道:“少夫人,你不是不吃辣的嗎?”她盯睛一瞧,她竟然夾了個最辣的。淨薇只得放在一旁的瓷碟子裡。他卻接了過去,便一口吃了下去。淨薇只覺得臉熱了起來,他卻一副不知道的樣子,只顧著吃飯。
吃茶的時候,一般是督軍訓話的時候。不過近來他身體不好,也就早早散了。她本以為他還是要出去的,所以進了廳,只道:“我先回房了!”他也不作聲。她也不理會,徑直上樓了。只聽孔家鐘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少,要備車嗎?”腳步還是頓了頓,但她直了腰一步步的跨了上去。
赫連靖風站在廳裡,看著她一步一步的上樓。她穿了件旗袍,腰身不堪一握,他心中微微一動,也沒有回話。孔家鍾一看就知道不用再問了,便出了廳去。
外面的侍衛張立見他出來,低聲問道:“今天還出外嗎?”同僚多年,孔家鍾也不瞞他:“看樣子,今晚不用。”又壓低聲音道:“我們以後得悠著點。我跟在大少身邊也好些年了,也沒見他為哪個女的這麼上過心的。瞧他這些日子荒唐的緊,卻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少夫人的事情。看樣子是極在意少夫人的。”張立也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卻又將頭湊了過來:“這個我曉得。那日大少喝高了,我扶他去休息時,好象聽他在喚淨薇兩字。這不就是少夫人的名字嗎?” 孔家鐘點了點頭。
督軍的病越來越重了,赫連靖風也是越來越忙了。卻又彷彿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每日就算再忙,他都會回來。她是從不問軍中的事情的,一來避忌,再怎麼說她也是江南軍閥門裡出來的。二來,她也不懂。這日她在書房的榻上看書,他不知為何也進了來,一雙濃眉緊緊皺著,神色頗為疲憊。
赫連靖風是累的,自父親病後,軍中大小事物便落在了他肩上。平素父親還為幫他扛掉一些老幕僚的非議和猜忌的,這些日子益發造反了起來。偏偏赫連靖雷,赫連靖哲兩兄弟又與軍中一些和他們走得近老臣子連手,想盡辦法要他難堪。他回來本是想略略休息一下的,卻見她側臥在榻上,那烏黑的青絲散散落落的垂在如雪的脖子上,越發襯得那膚色欺雪賽霜了。窗子開著,窗簾半拉開著,偶有風拂過,便與她的髮絲糾纏了起來。屋外樹蔭如水,雖蟬聲四起,但心底的煩躁竟慢慢空去。
他也臥了上去,只道睡一小會,才一躺下,便嗅到了她身上極淡的香味,似麝非麝,彷彿小時候母親那薰香爐裡飄散出來的幽幽花香,具體是哪一種,他卻總是辨不出的,母親便每次笑著颳著他的小鼻子。只覺得莫名的安心,就朦朦朧朧了起來。等他醒轉,只見窗外已經大黑了,身上蓋了條薄被子。房內,也是暗暗的,只留了一盞小黃燈,黃而有暈,瞧著模模糊糊的,甚至渺渺茫茫的。他原以為她已經走了,細細聞著,香味依舊。轉了頭,卻見她捲縮在榻裡面,黑髮纏繞著,像只一貓似的。旁邊歪歪斜斜的掉著一本書,像楚河漢界,隔著他和她。他想用腳一把它踹下去的,她卻輕輕的動了一下,他忙收住了力道,屏著氣,只慢慢的將它蹭啊蹭啊,一直蹭到榻底。
她沒有被驚動,只是捲縮著。窗外的銀杏,張無數碧綠的小扇子,在夜風裡搖動,似千隻萬隻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也像是在招手。他慢慢的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