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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本朝太祖建元十二年一月,曾遣嫁宗室女茂成宗姬封為“金山公主”嫁於英格大汗為正室大妃。此後又有數次和親,百年來,雖然大周與赫赫邊境偶爾也有小衝突發生,然而終究保全了大局平安,再無遍地狼煙烽火燃起。如今赫赫又派人前來求親,不知道又是哪個可憐女兒要踏上和親之路了。
玄凌讀了赫赫使臣帶來的國書,龍顏大怒,直到朱宜修踏入殿中仍是怒氣未消的模樣。
朱宜修還未來的及行禮,就被他拉著坐到進到內室。玄凌對李長揚手厲聲道,“去!將赫赫的國書拿來給皇后瞧瞧!”
“皇上,朝政之事臣妾怕是不能看的……”朱宜修也被他暴怒的模樣嚇了一跳,但也不願意做犯忌諱的事情。後宮不得干政,叫太后知道又要尋她的晦氣了。
“快去!你聾了麼!”玄凌瞪了李長一眼。後者不敢怠慢緊趕著就將那封用硃紅布帛寫就的國書送來,玄凌一把扯過,扔到桌上,道,“皇后只管看,這是也要你的意見才成。”
朱宜修聽他語氣堅決,也不能再推辭,遂拾起國書,細細讀了起來,看罷亦是義憤填膺,道,“赫赫欺人太甚,我朝何時有過拿皇室嫡系的女兒去和親的,簡直是蓄意挑釁!”
玄凌見朱宜修與他同樣的反應,心中無比解氣,果然小宜是最懂他的人。冷靜下來後道,“赫赫近年來厲兵秣馬,頗有想揮軍南下之兆,若然不遣嫁嫡系女兒,只怕大周又要再起兵戈了……”
朱宜修道,“皇上乃上天之子,區區蠻夷何必怕他。何況本朝只有太祖時將茂成宗姬嫁到那邊,此後皆用普通的宮。人和親。雙方一直相安無事,現在突然又說要嫡系的女子,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口興兵。”
“皇后之言與朕不謀而合,只是前兩年平定西南,國庫所耗甚多,至今還未徹底恢復元氣。若再次開戰,朕怕軍餉銀兩一時難以籌集……”玄凌的語氣露出一絲頹然。
“即便要和親,可皇上的幾位帝姬裡最大的永泰才剛滿八歲,親貴王爺們那裡的幾位郡主要麼已經出嫁,要麼比永泰也大不了幾歲,實在是挑不出人來……”朱宜修心中清楚玄凌是決心要和親的,能拿女人解決問題的事情自然不用兵權旁落。
“哪怕永泰真的長成,朕也捨不得叫她和親。”玄凌再如何也不會拿親生女兒和親,落個被後人恥笑的把柄。況且赫赫真要起兵,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住手。這個人選不必出身金貴,只當是個拖延兩國交戰的棋子。
朱宜修聽到他對永泰的維護之意,心頭一暖,總算玄凌還沒冷血到拿子女換太平的地步。但也明白他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和名聲,和親必然要有人去。
腦中靈光一閃,一個人選冒出了頭。這個人相信玄凌是絕對不會吝嗇的,而且還能拿來膈應太后,一箭雙鵰。
朱宜修對之前淑和生日宴上予濤開口叫的第一聲不是自己始終耿耿於懷。太后分明存心離間她和幼子的母子之情,斷不願令其得意。開口道,“臣妾想起一個人,不知皇上同不同意?”
玄凌正在把腦子裡所有王族中待嫁的侄女外甥女等等過一遍,也未挑中合適的,聽到朱宜修的話,忙催促道,“你說來聽聽。”
“皇上先答應不會生氣,臣妾才敢說。”朱宜修道。
“你直言便是,朕絕不怪罪。”玄凌的好奇心被勾起來,大方揮手道。
朱宜修道,“赫赫要嫡系的女兒,也不一定非得在皇上這一輩裡找,往上頭,先皇那一輩裡也是有未嫁之女的。”
玄凌疑惑道,“先皇那一輩中,哪怕是朕最小的妹妹,七公主朝瑰也已經下降衢州,何來待嫁之女?”
朱宜修壓低嗓音道,“皇上可還記得盛陽郡主?”
玄凌的臉色慢慢陰沉下去,見狀,朱宜修跪下道,“皇上恕罪。”
“你怎麼想起她了?”峭冷的聲音凸顯出玄凌此刻的心情。
朱宜修道,“臣妾知道盛陽的身世犯了皇上忌諱,但她畢竟是先帝的侄女,論親緣也是極近的。何況當年其父已經伏誅時她只是個三歲孩童,不知人事。縱然其父有罪,與她何干?眼看到現在已拖成個老姑娘了,臣妾覺得與其讓她孤獨一世,倒不如叫她遠嫁,也算是為國盡忠,彌補其父的一點罪過吧……”
玄凌伸手到朱宜修的面前,後者猶豫了一會兒才將手搭在上頭,起身後怯怯望向玄凌,叫了聲,“皇上……”
“皇后心地仁善,朕不會怪你。”玄凌嘆了口氣,道,“論起來,她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