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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黃河防線,正在圍攻濮陽,劉岱留下王肱堅守,自己跑去東阿調集援軍。曹操生怕王羽回到兗州後,引起其他變故,所以也是急不可耐的尾隨黑山軍追了下來。
總之,那裡亂得一塌糊塗,想太太平平的路過可不太容易。
但王羽放棄那條路線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畏難,而是劉岱的堅決態度。劉岱寧可下令沿途郡縣無償為王羽提供補給,也不肯讓王羽去東郡兜一圈。
黑山賊勢頭很猛,兵力也很多,但他們畢竟是黃巾,沒有攻堅的能力,只要各大世家下決心死守,無論郡城還是各家的塢堡,都不會有多大危險。等援兵雲集,黑山賊見勢不妙,自己就消失了。
可若是王羽摻合進來,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他有攻城的秘法,還能驅使黃巾力士,更有借黃巾之力攻打世家塢堡的前科,讓他來東郡走一趟,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程昱不是劉岱下屬,當日之所以願意替劉岱出使,就是因為他也擔心王羽出現在東郡,在某種程度上,他代表的就是兗州各路豪強的態度。
王羽本來也沒有去東郡攪合的心思,便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下來。他選取的路線是沿河走到陳留,然後沿著濟水東進,經濟陰郡、山陽郡、任城國、魯國,橫穿兗州,最後進入泰山境內。
他隊伍中的非戰鬥人員太多,不能單以快捷為優先,安全才是他最為關注的。
如今距離他離開洛陽,已經過了近二十天,隊伍卻剛剛離開陳留,進入濟陰郡境內,這是王羽第一次參與大隊人馬的長途行軍,也是頗為感慨。
“鐵壁於文則,真是名不虛傳。”
望著長長的佇列,張邈突然開口讚道:“聽說他早先在泰山卒中,只是個什長,鵬舉慧眼識英才,簡拔於行伍之中,最終一鳴驚人,了不起啊。”
“伯父怎麼突發這般感嘆?”王羽看看佇列,又看看張邈,懷疑後者是不是在沒話找話。
名義上,張邈是來送行的,但王羽看得出,對方應該有話要說,內容也難猜,只是張邈遲遲不開口,王羽卻也不好主動提起。
“所謂:以小明大,見一葉落而知歲之將暮,睹瓶中之冰而知天下之寒。”
張邈引了句經典,感慨萬千道:“鵬舉,你的隊中有車輛、馬匹、精壯步卒,以及老弱婦孺,若行軍排程的是名庸將,佇列肯定亂成一鍋粥,一日連十里都走不上;若是中規中矩之人,應該會將眾人以類分之,軍卒在前,老弱在中,車輛在後,雖能各不干擾,但行軍速度依然快不了多少……”
他指點佇列,侃侃而談道:“但鵬舉你的隊伍,則是全然不同,雖然也是各類人等,車輛馬匹混雜而行,但卻井然有序,眾人各行其是,輜重雖多,卻特意騰空出了一定數量的車馬,供行走緩慢的老弱乘坐休息,士卒自行揹負武器盔甲,按時輪換……”
最後,他總結道:“依照這樣的速度,再有半月就可入泰山境內。只用月餘時間,就完成了這樣大的舉動,排程者若非當世名將,實難能也。”
他不說,王羽也沒留意,聽他這麼一指點,王羽看出來了,確實是這麼回事。
兵法這門學問,說起來好像很高深莫測,其實,很多內容在後世都是司空見慣的。
比如張邈提出的行軍問題。
老弱體力差,不但走的慢,耐力也不行;車輛對道路的要求很高,佔用的畜力也多;行軍在外,士卒也要保持體力,不能一味強行前進,以免隊伍脫節,或者遭遇敵襲。
如何把隊伍中的各個部分進行協調,達到最優的配比,在兵法中,就屬於秘訣,可說白了,無非就是統籌學的具體應用。
當然,這種學問能看出門道是一回事,能真正應用自如,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張邈才感嘆有聲。
“文則在這方面,確實極有天賦。”王羽點點頭,心中暗歎:搞了半天,這還算是快的,難怪一路上都看不到于禁的影子呢,原來他一直忙得不可開交呢。
想想也是,小說裡寫劉備逃離新野的時候,也是扶老攜幼,結果一天走不上十里,沒走出多遠就被曹操給追上了,這才有了趙雲在長坂坡的驚天之戰。
“伯父已經送出很遠了,若是有話叮囑小侄,不妨就此道來如何?”張邈跟王匡交情不錯,所以王羽也只能以晚輩之禮待之,這讓他有些拘束。
“卻是瞞不過鵬舉……”
張邈乾笑兩聲,神色轉為凝重,道:“某隻是想提醒鵬舉,你棄洛陽而取青州之舉,是一著妙棋,同時,風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