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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個念想吧。”
博望侯死在獄中,沒想到還有骨植留下來,還有墳塋。
周蘊說完帶著人走了。
趙家母子倆坐在這裡不說話,過了半晌,趙弘毅顫抖著手翻開了供詞。
……那些噩夢般的往事。
自從遇見了慎哥兒,他的人生就成了一場笑話,驚聞慎哥兒的真實身份,看他坐擁美人得到江山,而他跌落在塵埃低的不能再低,一副挑擔還是周蘊賞他的,輕易就剝奪了他希望的皇帝,把他壓扁在塵埃裡碾壓。
周蘊還說佩服他的鐵骨錚錚,世上還有更好笑的嗎。
趙弘毅笑了,悽然的笑聲中淚流滿面,趙夫人也是淚流滿面,為了她的兒子。
弘毅是個有主見的人,趙夫人輕易也不會說什麼,趙夫人這回實在忍不住了,“依娘看陛下的意思不壞。”
趙弘毅沉默半晌,“不壞又能怎麼樣?我們趙家是謀逆的大罪。”
是啊。謀逆的大罪,謀逆的大罪該誅九族,皇家看在太后的情面網開一面,還發還了部分家產過活,皇家得了仁義的名聲,趙家的族人都能活下來了,他母子倆比不了別人,也比不過博望侯的庶子,博望侯謀逆的證據確鑿,他母子能逃過一死是一個奇蹟。
這一宿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第二日一大早。章錦恭趕著馬車來了。低頭哈腰的笑道,“趙爺,主子叫小的送趙爺到清州的田莊祭奠,趙爺的馬給您牽來了。趙夫人還是坐車。一大早趕了去。晚上留在田莊住一宿,那邊是萬歲爺的私產,吃住都是極方便的。”
大黑馬希律律叫著添他的手。高興的揚著蹄子。
趙弘毅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為了給娘治病,他忍痛賣了大黑馬,這匹救了他性命的大黑馬,他那時候只剩下這匹馬還值兩個銀子,為了他的娘,也是窮途末路,他養不起這匹馬了。
章錦恭嘿嘿笑道,“我們主子買了去,主子讓小的給趙爺送過來。”
趙弘毅一聲不吭的翻身上馬,趙夫人也上了馬車,出了城就是一馬平川的官道,大黑馬撒著歡的往前跑,章錦恭也不著急,殷勤的守著趙夫人的馬車。
官道兩旁榆柳青翠,晴空中一行大雁往南飛。
秋天來了,田野裡還是盛夏的綠意盎然,莊稼低了頭,枝頭掛了果,博望侯的墳塋就在田間地頭,一塊簡陋的石碑,候望博之墓幾個字。
章錦恭有些尷尬的笑道,“小的當時怕惹了麻煩,自作主張的改了這名字,趙爺您別怪罪小的,萬歲爺說了,讓小的聽候趙爺差遣,或者選個黃道吉日遷墳。”
趙弘毅凝視著墓碑,看著土饅頭久久不語。
墳塋簡陋之極,一個黃土包罷了。
趙夫人對博望侯早就失望了,多年的夫妻情也沒剩下什麼,她在趙家用心經營,為的也是兒子,趙夫人擔心的看著趙弘毅,趙弘毅仰頭看看藍天,秋高氣爽,天上一絲雲彩也沒有,眼裡的淚意慢慢消失了,伸手接了香燭紙馬燒起來。
他能為父親做的也就是燒兩張紙了。
章錦恭安排的周到,洗澡水溫度正好,趙弘毅多年沒洗過熱水澡,天熱了端一盆水簡單的擦洗,天冷了就那麼髒著,一個貨郎哪有那些講究,燒柴很貴,他不能浪費了。
泡在久違的熱水裡,放空了心思,什麼也不想。
身上的髒泡得鬆動了,洗滌了一身的塵垢,等候他的不是他的葛布短衣衫,章錦恭端著托盤送進來一身錦袍,“趙爺您將就著穿著,飯菜已經備好,吃了飯小的陪您轉一圈。”
趙弘毅猶豫一下還是接了過來,穿什麼不是穿了,他還矯情什麼。
雪白的細布中單柔軟貼身,外面是寶藍色寬袖廣身大提花的常服,連荷包、香囊、扇套都是齊全的,駝鹿角的佩韘,還有塊碧玉環,這是他當年送給慎哥兒的。
趙弘毅不用人服侍了,彎腰、低頭,臉面朝下,拿牛角梳理通了一頭烏髮,把右手放在髮根,左手擰著頭髮,散發擰成髮束,髮束擰得結實,一根烏木鎏金簪橫在頭髮根部,左手把擰緊的髮束盤在簪子上,盤幾圈盤出了層次,又把髮尾塞入盤到的髮髻中,這樣的髮髻緊實利落,行動間不會鬆散。
趙弘毅穿戴一新出來了,章錦恭張了嘴,神態間越發獻媚,“趙爺稍等一會兒,老夫人在那邊更衣,兩個丫鬟服侍著,這邊的丫鬟不大會服侍人。”
趙弘毅也不說話,在窗前坐下了,章錦恭連忙端了茶奉上,垂手站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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