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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模糊的夜色中,我看到兩間普通的磚瓦房。此時,屋內漆黑一片,給人一種陰冷驚悚的感覺。我當時想,真的應該送她回來。
她推開院門,搶先幾步摸索著,用鑰匙開啟房門,站著門口等我。我把車子架在院落中央,隨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屋。我不熟悉她家的房間結構,正想掏出打火機照亮,她就伸出手,拉著我走進屋裡。她伸手在牆壁上來回劃拉幾下,找到拉線開關,開啟燈。在燈亮的一瞬間,我看到在她憂鬱的臉上隱藏幾絲甜甜的微笑。我想,她這一絲微笑,可能因為我送她回家,她一時忘記了她媽媽有病的事兒而不經意表現出的內心喜悅。她說:“老師,你要不送我,可要嚇死我了。我們家幾乎是獨門獨戶,晚上,我是不敢出屋的,上廁所,都是和媽媽一起。”
她邊說邊脫外衣,把衣服扔在炕上,說:“老師,你先坐著,我去烘一烘炕。”說完,走出裡屋。
我站著那兒,打量她的家。炕稍放在一箇舊式被褥櫃,櫃面漆已斑斑駁駁了。地上靠山牆一側,一對木箱置放在搭成的木架上,木箱看上去也有一些年頭了,箱子上面摞放著幾本小說,其中一本是路遙的《平凡的世界》,是我送給她的。在這摞書旁邊,擱置一本舒婷的詩集。還應有《泰戈爾詩選》,她很喜歡這本詩集,但不知為什麼沒在其中。此外還有類似讀者文摘、散文選刊以及愛情婚姻方面的雜誌,除了書、雜誌,箱子上還擺放著鏡子、牙缸、香皂盒之類的東西。上面還有一個鏡框,鑲著幾張照片。我拿過來放在燈光下,看到上面有她和媽媽、父親合影照,還有一張是她的初中畢業照,我和校長,幾位科任老師坐在前排左右兩側,後面幾排都是學生。柳英在後一排左側,面部表情平淡而木訥。另一張是她和幾位女同學的合照。這張照片,在她淺顯的微笑中,隱約可見的還有幾絲憂傷,一如她平時的樣子。
她進來找火柴,見我看照片,湊過來,說:“老師,這張照片,你看上去比你本人老,不過,還是很帥的,有些書生氣。”
我說:“老不假,但看不出帥在哪兒?”
“哪是啊,我們女生把男教師按帥氣、英俊排號,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把你排在第二號,百分之一的女生把你排在第一號,這個百分之一就是我。
“哈,你們過獎我了。我爹總擔心我打光棍,說我傻了咣嘰的,能當上教書匠是祖墳冒青氣了。”
“你家大爺沒眼光。”說完,拿起火柴走出屋。
我聽到女生給男教師排號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從那位女大學生口中知道的。我們學校是四十多名男教師,我排第二號,這一點,我還挺得意的。得意完才意識到,我和一個已經畢業的女學生,在這個漆黑的夜晚,呆在一間屋子裡,我相信我們不會發生什麼,但外人知道了,一定會說我們一定發生了什麼。
但是,這個夜晚,這個茅屋,一個小女孩獨自睡在屋子裡,一定很害怕。轉念一想:她把門鎖好,不會有什麼危險,她怕就怕點吧。這樣想著,我決定回去。
第四章 她說,我睡著了你再走(2)
柳英把灶火點著後走進屋。她看我在地中央站著,忙說:“坐呀,是不是炕沿埋汰?”
我說:“不是。我該走了!”
柳英說:“今天是週末,明天不是不上班嗎?你家嫂子會說你嗎?”
“那到不是,你是知道的,我每週兩天補晚自習的,都是在學校住的,只是不好……。”
她鬆了一口氣似的,說:“那就沒什麼不好。你一走,我只能捂著被子一動不能動了,我不知道這晚能怎樣度過。老師,你要是走,等我睡著了你再走,行嗎?……你不知道,我一個呆在這個屋裡有多麼可怕,頭髮絲都是豎起來的,心都緊縮在一起。”
我看見她此時眼神裡已漲滿恐懼,又望望四周,身上打了一個寒戰。
“柳英,我去找個人給你做伴的吧!你家上面那戶人家,不是和你家有親戚嗎?”
“是有親戚。我父親在世時,借給他家五百元錢,父親一走,他家死活不認賬了。當時,也沒留下字據,我媽跟他家吵了好幾次架,就是昨天,還因為這,又吵了一次。老師,你說,這樣的親戚沒有也罷。”
我一時無語,隨即又想了一個主意:把她領到我家。但馬上否定了:這麼晚,把一個女孩子領回家,算怎麼回事兒?早點還說的過去。況且,我父親對我和柳英接觸那是戒備森嚴,老爹一定會認為,我們已經那個了才回來,不然,怎麼會這麼晚?想把她送到大哥家,但大哥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