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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明,宮樂縈繞。陪於席間的幾多官員皆是拜享爵、候之輩,觥籌交錯間其樂融融,從上至下無不晏笑於面。
“太后駕到……”隨著殿前一聲長傳,我才緩緩自大敞的殿門進入到殿中。其中兩側列席者無不離席行禮,其中也包括戎王。
高位之上我與嬴稷同坐,掃視著殿中略有些約束的人,揚手道:“眾位愛卿且別太拘謹,怠慢了遠來的賓客可就有失禮節了。”說著,似無意般掃視一眼依階就席的夷。他臉上微帶著笑,朝我們的方向頷首致意,並未能讓我看出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待我這話一說完,席上坐陪的官員紛自著舒了口氣。舞姬恰時踏樂而出,令現場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推杯把盞之間,眾人已紛向第一位來賀的老鄰居戎王敬酒。
嬴稷亦是笑不攏嘴,親自將一觖酒遞至我面前。“母后,兒臣敬母后一杯。”
我收回視線,接過酒觖,看著盪漾的酒液不自覺的撇了唇角,嘲而未笑。嬴稷這小子大概是看著夷攜妻、子來朝這便心裡舒暢了,以為我跟夷之間的流言純屬流言。殊不知,夷帶來的那個小王子正是我們的在流言之下的產物。
一口未飲,我便將酒觖擱下,瞥眼向嬴稷,“對於這門婚事,大王可是心甘情願。”在宮樂聲中,我們的對話幾近被淹沒,根本就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在講什麼,他們依舊著相互敬酒、賞舞。而我亦是不同他繞彎彎,經歷了這麼多事他是該長大了,如果他自己也認為娶凰姬沒錯,那我也絕不會再吭一聲。
嬴稷躑躅著,臉上的笑容頓時消逝在唇邊,嘴角微搐著甚是為難,“母后,為何有此一問。”
我就是故意挑了這樣的場合同他開誠佈公的好好談一談,要不他永遠都會以為萬事有別人操心,自己甚至連腦子也不動一動。“母后只希望你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如果你不喜歡凰姬,母后一定助你,倘若你自己中意這門親事,母后也不會阻撓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娶了這個老婆,老孃就不管你了。不太大意的說,這就是威脅了。
嬴稷緩緩地擱下了握在手上的酒觖,另一手揪著袖不知道在隱忍什麼。他吱唔了聲,別開眼不敢正視著我。怯懦地說:“兒,兒臣自願娶凰姬為後,這不僅是父王的意願。”
此話一出,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禁不住瞪大了眼,轉向僅次於我們席位之下首席者。樗裡疾面有喜色,恍似這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中,我不過是他的一粒棋子罷了。
在我驚怒不已的時候,嬴稷又喚住了我。“母后,兒臣知道母后憐愛兒臣,正如母后所講,兒臣也是時候該立後了,這樣才能早日延續皇家血脈。字嗣豐方可正大統,兒臣才能夠將精力投注到國事上。”他言辭鑿鑿,述之有物,且不論是否被他人所迫,單以他所說的這些絕對是合情又合理。自古以來,又有哪個皇帝對哪個女人投注過真情愛,女人不過是拿來暖床生子,政治婚姻又豈在少數。我似乎有點明白了嬴稷的態度之所以跟之前判若兩人,非他向命運妥協,更非他無力抗爭,而是他終於看清了世事,順應有時並非懦弱的表現。若以一個上位者的角度,他的想法絕對是正確的,若以一個單純的男人而言,他不僅犧牲了自己的幸福,還將凰姬的幸福也斷送在了自己把玩的這場政治遊戲中。
“既如此,母后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唯希望你娶了凰姬後可以好生待她。”是以至此,我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了,他跟樗裡疾可謂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要一起造孽我又能怎麼樣。只是委屈了凰姬這樣一個好姑娘就這樣白白斷送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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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著可以藉此機會好好教育教育嬴稷,卻不想這小子的翅膀愈發的硬朗,我真不知道是要高興還是傷心,他一旦大婚、生子後,是否也意味著我該慢慢的淡出這個政治舞臺,將權力歸還到他手上。其實我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眷戀權勢,我其實還是期待著嬴稷能夠早日攬政掌權。這樣,待我退下去,也就可以過上清閒的日子了。
或喜或憂的,摻雜著複雜的心緒,食不知味,我竟生生的飲下兩觖宮廷貢酒。嬴稷卻以為他的言辭傷了我,在我欲飲時忙自勸慰,“母后不善飲酒還是少飲些為妙。”
我撫額,確感微醺,若真再飲怕是待會兒控制不住得發酒瘋。遂不再跟自己較勁兒,由著靠上前的宮人將我扶起,離宴。
臨去前,卻無意中瞥見夷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不眨,見我看去,又若無其事的別開眼,繼續投入到與眾臣的虛與委蛇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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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甘泉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