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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全國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地區農業遭災歉收’的同時,明確指出‘一平二調的共產風必須堅決反對,徹底糾正。’並針對當前農村中迫切需要解決的政策問題,作出十二條具體規定。”……
筆者居處徐州地區與魯皖兩省很近的地方,當年親身經歷和耳聞目睹了大躍進及其以後農村經濟、農民生活的慘狀,但是出於對黨中央毛主席的無限信賴,一直隨聲附和地跟著認為是“自然災害”造成的。可是,那種違心的認為卻一直使我困惑:我們共產黨人是真誠坦率的,是對人民負責任的,明明是自己錯了,為什麼要說假話呢?把人禍說成是天災,顯然是不公道的。但一個普通黨員,不敢說,說了又有什麼用呢?這在我心裡一直彆扭了幾十年。
晚年了,看書、上網是我的嗜好。在我開啟張廣友編著的《抹不掉的記憶》一書,認真閱讀後,心情立即回到那艱辛的歲月,沉痛、傷心、悲憤、困惑後又豁然開朗起來——終於有人敢講真話了!這麼多年來,我總以為,這段歷史將永遠埋入黃土,因為在能看到的所有檔案資料中,除了一大堆“形勢一片大好”、“空前大好”等等官話、空話、假話、套話以外,幾乎沒有見過如此真實的揭示披露當年真相的文章,共產黨人不去認真總結這段歷史,將何以面對未來發展中存在的問題?不用說80後、90後的年輕人不信這段歷史,就是70後的壯年人也是似懂非懂的懷疑這段歷史。哪怕那些60後或者年齡再大一些的上歲數人很少或者閉口不談這段歷史。害怕說出了歷史真實就會捅傷政治敏感處,招來橫禍!
為了讓後代看到並牢記這段歷史,我將《抹不掉的記憶》一書中的有關段落抄錄於後——我相信文章的真實性。除了我親身經歷和耳聞目睹外,我相信作者張廣友的真誠。張廣友先生先後任農民日報、新華社記者,曾先後在安徽、河南、河北、山東等地調查災情。1960年10月被中央抽調隨隊到山東淄博災區與當地農民“三同”,親身經歷和目睹了現狀。這本書是他當年日記整理出來又是在他身患絕症後發表出來的,內容樸實,真實感人。書中關於災區的記載是這樣的:
萬戶蕭疏人似鬼
他們說:“哪裡還有狗,有狗人們怎能不把它先吃了,還能等到它吃人?”
西馬虎、皂戶楊、朱老虎,是1960年冬天我到重災區山東省惠民縣農村後蹲過點的三個村子。當時我在這三個村的主要任務是瞭解災情,救災“保人”。我在這三個村住的時間比較長,情況瞭解的比較細,並且當即作了筆記,下面是部分筆記摘抄。
全省五級幹部大會在濟南開了整整一個星期,12月25日才結束。我們離開北京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大家心裡都很著急,想盡快到災區第一線,到受災的群眾中去。會議一結束,第二天(12月26日)上午就離開濟南,中午就到達當時淄博地委所在地張店。在地委招待所用過午餐,下午3時乘大卡車北行,從張店去北鎮(當時惠民縣委所在地)。離開了張店,很快就進入黃河下游沖積平原。這裡地廣人稀,空曠的原野上目無遮擋,一望無際,到處是一片片白茫茫的鹽鹼灘地。一路上人煙稀少,偶爾看到幾個推著獨輪車的農民在運輸瓜蔓。時過冬至,夜長晝短,下午5點鐘一輪紅日就已經落入地平線,茫茫田野,雲霧瀰漫,四處無聲,死一般的寂靜。這令人感到難以言喻的淒涼晚景,很快給人一種到了災區的感覺。晚7時,擺渡過河,到了北鎮。從張店到北鎮,說是160華里,車行了3個小時。
北鎮是黃河岸邊的一個新興小城鎮,原屬濱縣。大躍進時搞“一大二公”,什麼都是越大越公越好,於是就把惠民地區和淄博地區合在一起了,地區所在地設在張店。與此同時,也把惠民縣和濱縣合在一起,北鎮就成了惠民縣委所在地。在此之前惠民地區所在地是在北鎮,惠民縣委所在地在惠城。此後不久,又恢復原來的地、縣建制,北鎮仍為惠民地區所在地,而惠城仍為惠民縣委所在地。
北鎮招待所是一排排紅色磚瓦平房,看來是新蓋不久,似乎沒有住過人。屋子裡空曠潮溼,沒有生火,冷得很,凍得我一夜沒怎麼睡著,當了一夜“團長”,早上早早就起來了。這裡每天兩頓飯。早飯9點,每人兩個地瓜面窩頭,白開水就鹹菜;晚飯下午3點,也是地瓜面窩頭就鹹菜。在北鎮招待所住了兩天,頓頓如此。地瓜面窩頭北京沒有,過去是很少吃到的,黑中發褐,很瓷實,硬的像塊磚頭,表面有些光亮。剛吃時,咬到嘴裡有一股湯藥味,難以下嚥。頭一頓吃不下去,後來就不夠吃。雖然吃下去胃不好受,但沒得吃只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