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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劇情和他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他真的看過那場電影。
從那時起,不到十歲的男孩隱隱生出了一個念頭。
在監控之外,在所有人的記憶之外,甚至是在這個真實的世界之外,有個名叫“白霜行”的人曾經出現過,帶著他和他已經死去的妹妹,一同看了他有生以來的第一部電影。
這是任何人都會覺得荒誕不經的情節,他卻始終牢牢記在心底。
包括那個“會和重要之人重逢”的約定。
在許許多多的日夜裡,這是他唯一的慰籍。
沉默的少年安靜片刻,目光柔軟許多“綿綿她過得還好嗎?”
“應該還不錯?”
白霜行偏了偏腦袋“如果能見到你,她一定會更開心。”
於是他溫和笑開“謝謝你。”
“別謝了。”
白霜行也笑“從見面到現在,我們話沒說多少,已經講過不知道多少次‘謝謝’。”
對方一時接不住話,似是有些怔忪,摸了摸鼻尖。
像是當真在認真思考,應該怎樣和她交談似的。
談話間,二人一起進入洞穴。
大家來回搬了不少雪堆,不到兩分鐘,外面的積雪全部融化,水漬滲進泥土之中,不見蹤跡。
再然後,就是不斷攀升的溫度。
一輪火紅的太陽破開雲霧,灑下滾燙金輝,所過之處燥熱難耐,好似蒸籠。
“這也太熱了吧!”
洞裡的柴火全被熄滅,陳妙佳坐在太陽照射不到的陰影裡,脫下校服外套。
“還、還行。”
眼鏡男生苦著臉“至少沒讓我們頂著太陽出去幹農活。”
這首詩出自《觀刈麥》,描寫的是古時農民在烈日下辛苦耕耘的場景。
如果要他們一比一復刻,那絕對是一場難以想象的噩夢。
溫度還在上升。
四周一點風也沒有,連空氣都變得滾燙,呼吸時,彷彿吸入一團團火。
身體裡的水分迅速蒸發,給人一種古怪的錯覺,似乎再過一會兒,慘遭融化的就會輪到自己。
除了外界炎熱的天氣,每人的身體同樣熱得像火焰,大家自覺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試圖降低身邊的溫度。
短髮女生有氣無力“我們要在這兒待多久?”
“不知道。”
沈嬋搖頭“維持水分,儘量少說話吧。”
“水……”
陳妙佳有些恍惚,口乾舌燥“對了,水……我能喝一點嗎?”
沒有人反駁。
於是她走向洞穴的角落。
這裡有個凹陷下去的圓槽,雪堆早已融化,變成圓槽裡的水。
到了這種關頭,乍一見到清凌凌的水波,即便望梅止渴,也能讓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沒有半點猶豫,陳妙佳小心翼翼捧起一口水,送進嘴裡。
很難形容這捧水帶來的感受,清潤而美妙,讓人如獲新生。
想到還有其他人,她沒喝太多,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原位。
時間過得很慢。
在枯燥且燥熱的環境下,每分每秒都被無限拉長。意識被熱氣蒸騰成空白一片,疲憊感洶湧如潮,六人一言不發地安靜等待。
那些水成了救命稻草,一旦實在難受,就去喝上一些。不知過去多久,氣溫終於出現了下降的趨勢。
也正是在同一時刻,耳邊傳來語文老師欣慰的笑音。
“恭喜六位同學,成功完成語文實踐之一!”
實踐結束,他們活下來了。
聽見這道聲音,眼鏡男生又又又一次癟嘴哭了出來——
只不過這一回,身體裡的水分含量岌岌可危,他沒掉出一滴眼淚。
溫度漸漸緩和,白霜行強撐起精神,再眨眼,眼前的景象倏然驟變。
山洞消失了。
氣溫在迷迷糊糊間恢復正常,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夢,只剩下口腔乾燥、精神恍惚。
白霜行抬頭,眉頭皺了皺。
實踐結束後,他們沒有回到教室。
身邊是一處寂靜荒涼的亂葬崗,好幾個墳包雜亂佇立,映襯出皎潔清冷的月光。遠處響起幾聲淒厲的鳥鳴,如泣如訴。
沈嬋也懵“這裡……”
他們為什麼還在語文老師設下的場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