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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宛起身,跟在知縣身後將人送了出去。
“動作麻利點。”
今天就要上路了,黔安王府裡四處亂糟糟的,僕役們匆匆忙忙的搬著行李,進進出出,王府裡的老管家遠遠看了那知縣一眼,沒理會,站在院裡抬頭看了看日頭,還嫌眾人動作太慢,不住催促,“都快點!先把小姐的車套上,去後院先備著!”
管家前後招呼著,一回頭,正見鍾宛過來了,才迎了過來。
老管家不大痛快道:“來要什麼了?”
“沒什麼,來送行的,王爺不耐煩招呼他,讓我應付一二。”鍾宛笑笑,順手替身邊丫鬟拿過了她手裡重重的一箱書,一邊把書箱往車上捆一邊道,“不用著急,裡面也都沒收拾好呢。”
丫鬟對鍾宛福了福身,紅著臉埋頭小跑進了堂屋。
鍾宛相貌俊秀,身形高挑,難得的性子好沒架子,對誰都很好,二十幾了,還沒娶妻,府裡丫鬟不少都喜歡他。
老管家嚴平山眉頭緊鎖:“這不是你做的,進去等著。”
鍾宛把書箱拴好,拍了拍,“等著無聊。”
嚴平山沉默了片刻,沉聲道:“這些年,每年萬壽節皇上都沒想起過咱們王爺,怎麼今年突然……”
鍾宛淡然一笑,“沒事。”
嚴平山憂心道,“昨晚,王爺屋裡燈火一直沒滅,他上月才剛滿十七,這麼小的年紀,他……”
“皇上讓王爺進京,不去行嗎?”鍾宛待一個小廝走遠後,輕聲道,“皇上就是不放心,想看看這幾個小孩子,那就讓他看唄,看見了,安心了,自然會放咱們回來,到時候咱們接著過消停日子。”
嚴平山還要再說,鍾宛聲音更輕了:“宣瑞頂了個郡王的名頭,馬上就成年了,不讓皇上看看他,可能嗎?”
嚴平山皺眉:“那又見瑜少爺和小姐做什麼?都這麼小……”
瑜少爺說的是宣瑜。小姐說的是宣從心,是寧王的那一對兒龍鳳胎。
鍾宛一哂:“你也知道他倆還小,更不用怕了,皇上還能跟兩個孩子過不去?再說,有我呢。”
嚴平山欲言又止,最終沒再說什麼。
有鍾宛在,似乎真的什麼都不用擔心。
巳時,府內眾人終於將行李收拾停當,黔安王宣瑞領著自己弟弟宣瑜出來了。
宣瑜不過十歲年紀,人事不知,聽說要出門挺高興,左顧右盼不住催促,宣瑞苦笑了下,自己把弟弟抱上了馬車。
“王爺。”鍾宛站在馬車邊上,扶著宣瑞上了車,輕聲道,“不要想太多。”
宣瑞眉間盡是憂思,回頭看了鍾宛一眼,稍稍放寬了心,點頭上了車。
鍾宛上馬,調轉馬頭又去看宣從心,確定沒事後打了聲長長的馬哨,長長的車隊緩緩的動了起來,黔安王府一向不講排場,左無人鳴鑼右沒人喝道,一行人安安靜靜的上了路,連在街上揚起的黃土都要比旁人輕幾分。
兩月後,眾人抵達京郊。
再有半天就能進城了,黔安王府眾人稍稍休整了下,鍾宛被顛了足足有兩個月,渾身都疼,正倚在車裡小憩,突然車身一沉,鍾宛抬眸,帶著幾分倦意:“嚴叔?怎麼了……”
鍾宛坐起來,不等他掀車簾,一人鑽了進來。
鍾宛大喜:“林思!”
林思身手很好,靜靜的上了車竟也沒驚動別人,他在車裡給鍾宛跪了下來,鍾宛一把拉他起來,“東西準備好了?”
林思點頭,從懷裡掏出一紙路引。
鍾宛接了過來,一笑:“我那賣身契還在子……還在鬱王府呢,一會兒進城要是有人盤查,我這個奴籍,說不準要被為難,有這個就好多了。”
林思是個啞巴,不會說話,聞言微微笑了下,打手勢讓鍾宛放心。
林思是鍾宛幼時在鍾府的伴讀,寧王之事後,曾同鍾宛一起被賣入鬱王府,後來鍾宛隨寧王幾個幼子去了南疆,林思則留在了京中,暗中替鍾宛照管京中之事。
手語比劃的太慢,林思掏出紙筆,將要跟鍾宛交代的事一一寫下,鍾宛開啟手爐點上火,一面看一面全燒了。
馬車晃晃悠悠,車內靜謐非常,只能聽到馬車吱呀和偶爾一兩聲的火炭噼啪,一個時辰後,鍾宛輕輕吐了一口氣,“跟我想的差不多。”
林思打手語:一切籌劃得當,不必憂心。
鍾宛點點頭,靜了片刻遲疑道:“那誰……”
林思安靜的看著鍾宛,耐心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