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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更疼,這會兒才察覺出來自己在發熱,鍾宛輕輕吐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鍾宛也不知道自己是風寒還是什麼,自悔昨晚不該跟鬱赦同塌,也不知傳上鬱赦沒有,他扯過鬱赦的外袍穿上了,出了臥房,一彎腰撈起地上被撕扯的不成樣子的聖旨。
鍾宛暗暗心驚,這聖旨上……居然還有幾點齒痕。
鍾宛把聖旨拼好看了一遍。
崇安帝還算和緩,旨意下的沒那麼石破天驚,只說鬱赦是他當年同安國長公主府中的一良家女子所生,當日皇長子皇二子接連夭折,皇三子體弱,年歲不和,崇安帝擔憂襁褓中的鬱赦也會遭禍,故而暫奪了他的皇姓,將他養在了鬱王和安國長公主的膝下。
崇安帝旨意上並未正式為鬱赦更名,只說擇日要為鬱赦加封親王爵,大赦天下。
沒該姓,沒提立儲。
鍾宛眯眼……
這話怎麼說都行,鬱赦是崇安帝之子的事雖朝中人早已心照不宣,但真要認回,那必然是要一步一步的來,上來就立儲不太合適,崇安帝如今讓鬱赦入內閣,也是為了讓鬱赦能有點政績,如此逐步嘉賞,更能服眾。
這麼想,崇安帝的安排很合適。
但反過來說,這是崇安帝在拿捏鬱赦。
崇安帝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真信了鬱赦是突然將他當父親了。
多少條命在中間擋著,多年來父子情漸行漸遠,怎麼可能真的一朝回到從前。
真的立儲了,就鬱赦如今的性子,他會不會做出弒父弒君的事來?
鬱赦這些日子的忍辱負重崇安帝全看在了眼裡,他會想不到這一層嗎?
就算鬱赦不會做什麼,一旦正式立了太子,鬱王和宣瓊會不會狗急跳牆?
崇安帝兩方都在忌憚。
鍾宛攥著聖旨,感覺下一封立儲的詔書怕是沒那麼快。
得再想點辦法。
鍾宛有點暈眩,他渾身燒的難受,不敢再託大,把聖旨收好,自己去尋太醫。
走到門口,鍾宛猶豫了下,怕床上的鬱赦一會兒醒了,又同昨日一樣,一時找不到自己就瘋了。
鬱赦犯病的那個樣子,鍾宛是真的不想再看一次了。
鍾宛想了下,嘆口氣,折回來,站在鬱赦床前,低頭苦笑了下,脫了外袍,把自己上衣的裡衣脫了下來,放在了鬱赦手邊。
看見這麼私密的東西,這人不該再瞎想了吧?
鍾宛自認料理的周全了,穿上外袍,強撐著去找太醫了。
半個時辰後,天光大亮,鬱赦迷迷糊糊的醒了。
每次犯病後,鬱赦記憶都會很模糊,他坐在床上,反映了好一會兒,依稀記起了昨日的事。
鬱赦悵然的看著床帳,自嘲一笑。
全完了。
鍾宛走了,一切都完了。
鬱赦原本以為這已是最壞的情況了,等他坐起身時才明白,世事無常,命途多舛,每當他絕望的時候,前面總有更可怕的事在等著他。
鬱赦眸子微微發顫,他看著凌亂的床榻,被子上斑斑的血跡,還有手邊來歷不明的一件裡衣,臉色血色瞬間褪盡。
鬱赦絕望的起身,低頭檢視自己的手臂,胸口……
完好的,連一道傷口都沒。
這血跡不是他的,那就只能是別人的。
鬱赦是看過不少話本的人,被子上的血跡在何時才會出現,他心裡很清楚。
鬱赦憎惡的看著床上的裡衣,怒道,“來人!!!”
外間的馮管家摸爬滾打的滾了進來。
“誰……是誰?”鬱赦嘴唇蒼白,他指著床上的裡衣,壓著滔天怒火,“這是哪個賤人的?”
馮管家呆滯了片刻,心道兩人吵架了?
馮管家小心翼翼的準備和稀泥,道:“什……什麼?”
鬱赦根本就不記得昨晚發生過什麼了,他自己清楚自己有這瘋病,所以根本不敢在府裡留丫頭,就是怕自己在犯病時讓人鑽了空子,但不想千防萬防,居然還是沒擋住。
鍾宛要是知道了,還會回來嗎?
自己要如何解釋?
鬱赦失魂落魄的想,鍾宛會嫌自己髒嗎?
馮管家感覺鬱赦這神態實在是不對,心驚膽戰道:“世子……到底怎麼了?”
“你看不到嗎?”鬱赦聲音發抖,“被子上的血,還有賤人的衣服,你看不見嗎?是誰?!”
馮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