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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儘量以剛才讓米爾德倫寬心的方式讓自己放心,當做全部都是一派胡言。為了安慰自己,他回想起十年前轟動一時的案件,當時傳出有位年輕的英國女子在非洲鄉下慘遭分屍,事後證明是窮極無聊的騙局,那還用說。只是有人利用喪心病狂的想像力捏造出來的事件。原來是有個素行不良的非洲警察被遠放到沙漠中,吸食非洲大麻後精神恍惚,編造這個事件來追討積欠六個月的微薄薪水。
他上樓的這棟建築物剛落成不久,外觀樸素大方。這種風格他很喜歡,或許是因為跟自己的外表很能搭配。整棟大樓與外圍建築設施配置得當,有小賣部、商店、加油亭以及清潔安靜的走廊,給人的印象是粗獷且自給自足。伍德羅的外表不管怎麼看,也給人相同的質感。今年四十歲的他,與妻子格洛麗亞婚姻生活美滿——就算不美滿,他猜也只有自己知道。他身為辦事處主任,如果操作得當,下一次調派任務時,說不定可望掌管一個等級較低的領事館,然後往上爬到比較不是那麼卑微的領事館,進而受封為騎士——封不封騎士,對他來說無關緊要,那還用說,不過封了騎士後格洛麗亞會臉上有光。他這人具有軍人風範,然而話說回來,他本來就是出身軍人家庭。他服務英國外交部十七年,曾經奉派前往六七個英國駐外單位為國效勞。曾經隸屬英國的肯亞和之前他駐守過的國家沒有兩樣,同樣危險、*、破落、受盡外人掠奪,在伍德羅心中激起的漣漪卻比先前多數國家的還大,只不過這樣的漣漪有多少要歸因於特莎,他就不敢捫心自問了。
“儘管說吧。”他以咄咄逼人的口吻對米爾德倫說。他開口前先關上門,放下門閂。
米爾德倫習慣嘟著嘴,坐在辦公桌前的模樣活像是調皮的小胖子,活像怎麼哄就是不肯把粥喝完的小孩。
“她過夜的地方是綠洲。”他說。
“什麼綠洲?講清楚一點行不行?”
米爾德倫的年齡和職位雖低,卻不像伍德羅認定的那麼容易被嚇唬。他一直有速記的習慣,在開口前先參考一下筆記才說話。最近受訓的學員一定都教這些,伍德羅以鄙夷的心態想著。不然像米爾德倫這個出身低微的人怎麼會有時間去學速記?
“圖爾卡納湖東岸有個小度假旅舍,在東岸南端,”米爾德倫宣佈,他的視線停在速記本上,“店名綠洲。特莎在那邊過夜,隔天早上搭旅舍主人提供的四輪驅動車離開。她說她想往北走兩百英里,去看看文明的發源地。利基遺址。”他改口說,“是理查德·利基挖掘古蹟的地點。位於錫比洛伊國家公園。”
永恆的園丁 第一章(3)
“自己一個人嗎?”
“沃爾夫岡給她一位司機。司機的屍體也跟她一起出現在那輛四輪驅動車上。”
“沃爾夫岡?”
“他是旅舍的主人,姓氏待查。大家都叫他沃爾夫岡。顯然是德國人,很有個性。根據警方的說法,司機被殺的手法很野蠻。”
“怎麼個野蠻法?”
“斬首。不見了。”
“誰不見了?你不是說司機跟她一起在車上嗎?”
“頭不見了。”
不用你講我也猜得到吧?“特莎的死因大概是什麼?”
“意外。警方只說了這些。”
“有沒有被劫財?”
“根據警方的說法是沒有。”
沒有財物損失,加上司機慘遭謀害,伍德羅的想像力因此奔騰起來。“你接到什麼樣的訊息,一五一十說來聽聽。”他命令道。
米爾德倫以雙手捧著大臉,一面參考著速記本。“九點二十九分,接自內羅畢警察總部飛行中隊,請高階專員接聽,”他讀出內容,“我解釋說高階專員到市區拜訪神職人員,預計最晚上午十點回來。值班警官聽上去很有效率,也報上姓名。他說報告是來自洛德瓦爾——”
“洛德瓦爾?離圖爾卡納好幾英里啊!”
“最近的警察局就在那裡。”米爾德倫回應,“發現一輛四輪驅動車,是圖爾卡納綠洲旅舍財產,發現地點是湖的東邊還沒到厄利亞灣的地方,是在前往利基古蹟的路上。兩人至少已經死亡三十六小時。其中一人是白人女性,死因不詳,另一人是無頭非洲人,經查證為司機諾亞,已婚,有四名子女。馬飛仕圖的遊獵靴子一隻,七號。藍色野外夾克一件,特大號,沾有血跡,在車子地板上發現。車上的女子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黑髮,左手無名指戴有金戒指。車子地板上有條金項鍊。”
你戴的那條項鍊,伍德羅聽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