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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說:
“你們出點錢,就算把地賣給你們。”
三哥想了想說:
“行嘛!給多少錢?”
曹說:
“給十元罷。”
三哥身上無錢,向同事借了十元錢給曹。
曹寫了收條,走時向三哥叮囑道:
“對外不要說你們買我們自留地,只能說是給我們管理墳墓的管理費。”
伯父就是根據三哥說的情況,在東城五號橋頭先找到曹家,並在曹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在曹老頭的指引下去父親墳頭祭祀。
伯父回來告訴我們說:
“頭天晚上在曹家住下,曹老頭就告訴我,光燔(父名)的墳佔了他家的風水,壓在他家祖墳頭上,這二年他家很不順,他得哮喘病也越來嚴重,請我想辦法幫他家化解一下。”
“第二天,我去光燔墳上看了,那地方真不錯,地成船形,墳處於船中靠頭,葬的方向也對,背靠高山,面向平原,平原上可見一塔,看來你們安葬時是荒不擇路,但歪打正著了,葬此地對後人有好處。”
伯父走時,要曹老頭將他家後院改改,以此免災,
另外拿了些錢給曹老頭,請他每逢節氣,幫忙掃掃墳,
曹老頭領情致謝,將伯父送至五里之外才作別。
伯父回家後又住了半月,實在住不習慣,又聯絡不到能長住的廟子,外面開消大,決定返回丹金。
他先寫信給莫大姐,叫她寄路費錢出來,伯父收到錢後,又寫信給她,要她什麼時間去馬爾康接他。
一切安排妥當了。
伯父買票乘車離開了江口縣,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73年初,寒假期間我帶兒子文祥和大弟朝榮乘車,經馬爾康去丹金看望伯父。
兩路口到丹金縣城公路已修通,用了一天時間,我們從馬爾康直達丹金。
文祥還未滿3歲,但個頭較高,他沒有買車票,我怕司機查問,總把他藏前排座椅的背後,他老愛把頭抬起來東望西望,我總是把他頭壓下去。
現在想起來,很可笑,我太膽小本分了,一個2、3歲的娃娃,誰會讓你買票呵?!
從伯父的來信,我們已經知道,伯父不在觀音閣住。
觀音閣沒有躲過文化大革命的浩劫,被撤除,毀掉了。
廟撤除後,伯父住在一個五保戶家中,離莫三姐家不遠。
五保戶死後,現在是伯父一人住在那裡。
下車後,我和朝榮好不容易才找到伯父住地。
伯父身體健康,精神很好,神智清楚,根本不像是已滿78歲的老人,和我63年去時看到的他,差不多,一點沒有變老。
我相信,這是他打坐做功,潛心修煉的結果!
伯父住房不大:
一間臥室,一間廚房,一間供奉菩薩的客房。
晚上,我們四個人,擠在臥室裡一張大木板床上睡覺,有個娃娃,很熱鬧。
伯父告訴我們:
“莫大姐在觀音閣期間,和我回廟後,沒人敢來撤廟。但文化大革命開始,造反派們天不怕,地不怕,把我和莫大姐攆走,硬是把廟撤了,菩薩也打了,幸喜莫大姐在撤廟前,就把那尊觀音玉佛偷偷地揹回家裡,藏了起來了,不然也被毀了!”
“廟上的桌椅板凳,凡能用的,全被造反派他們拿回家,瓜分了。你說可恨不可恨……”
伯父越說越氣憤。
我勸伯父說:
“全國一樣,青城山廟子裡的菩薩都被打了!”
伯父嘆道:
“這是褻瀆神靈,有辱祖宗呵!是會遭報應的!”
我關切地問伯父:
“你離開了廟,生活怎麼辦?”
伯父望著我和朝榮笑了笑說:
“我在丹金幾十年了,那能餓著?!山民、香客依然找我,供菩薩的那間房子,成了新的觀音閣,人們又到這裡來燒香,拜佛,我吃的、穿的、用的,和以前一樣,是他們送來。”
“另外,公社把我劃成五保戶,每年分糧食給我,我對他們說:‘我有侄兒男女,他們會供我,我不當五保戶’。”
說完,伯父叮囑我們:
“你們出去,如有人問你們:每月給你伯父寄錢沒有?你們就說寄了。”
我們真問心有愧,我們那兒想到寄錢給伯父呵!
以前全是他拿錢回來接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