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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國棟卻不樂意,推說明玉年齡還小,性情未定,再過些時候又說。陳氏去回覆陳御史,陳御史有些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只說兩邊都是姻親,若能親上加親是最好。
兩封信都是為了家庭瑣事就事論事,看上去並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但都傳遞了一個資訊,蔡國棟堅決不肯聽陳家的話,抱太子和柱國公的大腿,而且他還自得其樂中。
明菲與龔遠和私下裡 分析,蔡國棟不贊成這樁婚事的原因顯而易見。一來,陳御史此時抱上了太子和柱國公的大腿,已算是把陳家綁上了那條船。雖然陳家與蔡家的姻親關係無法改變,但如果此時再把這個剛投入柱國公門下的年輕舉人弄來做了自己的么女婿,很容易就給人一種印象,他蔡國棟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表面上老實,實際上卻偷偷搭線搭橋,暗裡向太子和柱國公靠攏;二來,還有一個可能,陳家這般熱衷於促成蔡國棟投向柱國公這邊,說不定是受了某些有心人的指使和鼓動。但不管如何,這個時候若是答應了這門親事,先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沒有意思了。
龔遠和嘆道:“陳家這是怎麼了?為何這樣急於求成?從前尚且知道要將你繼母嫁入你們家,多條路多個保障,如今卻這麼不聰明,要把所有的米都一鍋煮了?”
“興許他們也是不得已?又或者是有十足的招握,認為柱國公一定就能行?可是他們不覺得太早了嗎?”明菲也想得頭痛,這種事情她本來也不擅長,訊息來源更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結果。
龔遠和道:“現在訊息定然已經到了陳家,咱們抽個空去一趟陳家,試探一下他家的態度。”
二人便藉著龔遠和要去青縣赴任,上門辭行的機會去了陳家。已輕致仕的陳大老爺和陳氏的親生父親陳二老爺一起見了龔遠和,明菲則被陳三奶奶引到後堂,出乎意料的,她竟然見著了湯大奶奶。
湯大奶奶乍一見到明菲的時 候,表情很有些不好看,但很快就調整過來,雖然淡淡的,卻也沒失禮。陳大奶奶面上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還是一樣的親熱。晚間陳家留飯,席間並沒有人提起京中的事情 只說閒話。
舒眉已經6個月,長得玉雪可愛,半點不認生,誰抱都要,笑容滿面,依依呀呀的,很好地活躍了氣氛。就是不苟言笑,為人又略顯刻薄的陳氏的大伯母,也忍不住接過去抱了一會兒。明菲見她們都沉得住氣,更是比她們還裝得像不知道那件事情,和眾人談笑風生,學習育兒經。
夫妻二人一直到戌正方才歸家,才上了馬車,龔遠和就輕聲道:“剛才華哥兒的舅舅悄悄告訴我,說是那一位病了,已經很多天沒上朝了。雖然對外只說是小恙,但看起來似乎是另有隱情。”
難怪陳家會如此積極!從今日陳家的態度來看,他們的確是認為這條路對蔡國棟是最好的,所以才會想方設法地促成。故而,即便就是蔡國棟拒絕了他們的好意,自己夫妻二人上門卻也沒有冷待。明菲笑道:“從前不覺得陳家有多麼親近,只是認為就是親戚而已。但經過這幾件事累在一起,我這回是真的把他們當做親人看待了。”
“陳大老爺此次給我推薦了兩個得用的幕僚。”龔遠和道:“所以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縱然各有各的選擇和看法,但他們這份心憑心而診,卻不是壞心。”
明菲皺眉道:“但他們這個訊息,卻又不知是怎麼得來的?可否確切 ?”
龔遠和搖頭:“不會空穴來風,但我看崔憫穩當得很,他心裡一定很有數,想來走被人人為地誇大了。”
明菲又為陳御史擔憂:“他們這樣子,會不會埋下禍根?”
龔遠和笑道:“政治本來就是賭博。人算不如天算,你別看岳父這麼沉穩,其實他心裡一定也很受煎熬,一定也很擔憂的。你放心吧,陳御史最多就是仕途受點影響罷了,不會有什麼大變動。至於日後,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回到家,明菲想了很久,提筆將自己對湯家母子的印象和交往過程,以及今日去陳家,陳家怎麼接待的他們等事情無一遺漏地寫給蔡光庭。她相信,蔡光庭和蔡國棟一定更比她和龔遠和知道該怎麼做,怎麼做才是最妥當的。
儘管明菲很捨不得,但時間有限,龔遠和很快就收拾行囊,辭過明菲母女,帶了剛成親不久的金簪和洗萃,以及幾個得力的下人一道去了青縣赴任。
龔遠和剛走不久,舒眉就不明原因地發起了低熱,總愛哭鬧,一點輔食不要,奶也不肯好好吃。明菲沒有經驗,嚇得一顆心顫巍巍的,抱去給唐大夫看了,唐大夫說約莫是出牙,先看看再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