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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明差點大跌眼鏡。
“不是親生,勝似親生。他是我的舅舅,我自己的父親,在我出世前半年,出生產隊的的工,去挖山根土時,山石塌方,他被活生生壓死了。”周莫如說不下去了。
“老天,你的命,怎麼就……”柯明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使用了“命”這個詞,連忙住口,“這麼說來,你是隨母姓了?”
“不,我的親生父親,也姓周。在我們那裡,同姓是不能結婚的,可當年我母親跟我父親談戀愛,愛生愛死,誰都阻止不了,再說,我外公外婆覺得他們已對不起一個兒子了,不能再害了女兒,只好讓他們結婚了……結果還是不幸……”
“已對不起一個兒子了?什麼意思?”
“就是我父親……哦,這麼說太亂了,就是我現在的父親,我舅舅。在他5歲的時候,因為家裡太窮了,養不起他,我曾外公便硬是做主把他賣掉了……”
“賣掉了?”
“對,賣給鄰鄉的一戶地主,換了五斗米。後來那家人過番去了,他就跟著到南洋去了……”
一個五歲的孩童,正是最需要父母關愛家庭溫暖的時候,卻被爺爺做主賣給人家,這對他是一種多麼殘忍的命運?
“你那位曾姥爺可真殘忍。”柯明不禁說。周莫如眼睛微微發紅,輕輕搖頭:“我也曾經這麼說過。可惠天婆對我說,當時是49年,我父親所換來的五斗米,讓一家人捱到了解放,也值了,否則,可能全家大小都會餓死。當時,我外婆死都不同意,我外曾祖父趁她不注意,把我父親偷走去賣,賣到哪家都沒說。我外公不敢違抗他父親,我外婆尋死覓活,幾次都被人救了。我外曾祖父說,你們年輕,孩子要生有的是,賣了他,也是為他好,要不還不是一起餓死!我外婆只好接受了現實,一年後,又生下我媽來。”
柯明一陣唏噓。沉默一會,他又問:“那你父親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當時那家人買了我父親不久,就舉家過番去了。196……應該是66年吧,我父親突然回來了,算是歸國華僑,還帶了一些積蓄回來。聽惠天婆說,我父親回來時,我外公外婆心裡很矛盾,'奇/書/網…整。理'…提=。供'都很擔心他會置仇,不認父母,甚至做出一些過激行動——那時候賣他的爺爺已經死過世了。但沒想到我父親對父母一點都不怨恨,幾乎把所有的積蓄都交給他們,跟他妹妹——也就是我媽,兄妹感情也非常好。幾年後,好像是70年吧,鄉里缺小學老師,因為我父親在印尼讀過書,經常替一些僑眷寫回批,政府就照顧他,讓他當上了民辦教師。後來考試轉正,又去了中學任教,一直到幾年前退休。”
“他終身未娶嗎?”柯明好奇地問。
“好像聽說,他的養父母為他訂了一門親,是當地人來著。有一個說法,說他自己談了一個女朋友,也是華僑,可他養父母不同意,逼他跟那當地人結婚,他是為了逃婚才回國的。具體怎麼樣,我也不清楚。他回來後,我外公外婆見他年紀大了,想為他張羅;因他知書識墨,鄉里看上他的人家不少,媒婆也沒少上門,可我父親不知為什麼,就是不感興趣。我外公外婆總覺得對不起他,一切都聽他的話,一直拖著,直到、直到我出世,父母雙亡,我父親就挑起撫養我長大的重任,更加不想結婚了。他說,他怕結了婚,老婆會對我不好……”
“真是一個偉大的父親!”柯明不禁感嘆道。
“是啊!”周莫如有點哽咽了,“我們鄉里人,特別是惠天婆以前常跟我說,我父親這輩子太不容易了!一輩子含辛茹苦……我知道我怎麼做,都報答不了他。要不是怕他傷心,有一兩次,我都不想活了……”
“這些事,區元知道嗎?”
“我還沒跟他說。我們認識這幾個月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沒事的時候,他又一心撲在工作上,也一直沒有適當的時機和心情讓我跟他聊這些。柯先生,我是知道你是區元的好朋友,凡事都能盡力幫他,我才跟你講這麼多。說實話,我跟秋容,這麼多年姐妹感情還是很深的。她雖然對我的感情有些畸形,也做了不該做的事,可她罪不至死啊!我總覺得,是我們一起逼死了她……”
柯明愣了一下,託託眼鏡說:“周小姐,我們也沒想到她會走極端。她要不那麼做,最後定個謀殺未遂,刑也不是很重的,可誰想到……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還有其他事要辦,今天非常感謝你,跟我講了這麼多。”說完,柯明起身準備告辭。
周莫如也站了起來,最後又問了一句:“柯先生,你實話告訴我,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