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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了的甜蜜感覺,在區元的口腹和整個病房之間瀰漫著。他在內心一遍又一遍地感謝那條毒蛇,要不是它,他現在很可能已回到廣州,繼續在各種突發事件的現場穿梭。
看著近在咫尺的動人身影,吃著周莫如剝的荔枝,滿嘴流蜜,區元心裡想的,卻是一個說不清是苦澀還是甜蜜的問題。
周莫如轉過臉來,見區元看著自己入神,臉上不禁飛過一朵紅雲。“還要嗎?”她拿起一顆荔枝問。
區元說:“莫如,我在想,你信裡的話……”
周莫如低下頭:“三年後,也許我們都忘了對方了。寫信時我沒想到,這一劫,就在這個月圓之夜來臨。”
區元搖搖頭:“不,如果我被蛇咬,真是因為你的‘破月’,那麼,我的厄運已過去,蛇毒就像給我打了一針防‘破月’的防疫針,你瞧,我耳朵的‘月割’也全好了。你已救了我一命了。”
“不能這麼說,區哥,我只是為你贏得時間而已,你還不知道,我們將你送到醫院時,醫院沒有抗五步蛇血清,我透過你們的報料熱線,將電話打到你們報社。你們馮主任連忙聯絡了省醫院,拿到精製的抗五步蛇血清,透過航班空運過來。所以,你更應該感謝你們報社。”
“這麼說,我們報社知道了我的情況了?”區元焦急地問。
“出了這樣的事,我當然要告訴你們報社,不然,要是有個萬一……你們馮主任忙得很,脫不開身,但他一天打幾次電話過來詢問你的病情,早上他又打電話過來,說他已動身過來。”
“是這樣。”區元心頭一熱,又想到一個問題,“莫如,你剛才說,咬傷我的是五步蛇?”
“對,這是醫生說的,我也不懂。醫生說,我們這裡最後一次有人被五步蛇咬傷,還是解放前的事。這五步蛇絕跡了五十多年,你說這邪不邪?”
“確定嗎?”
“當然。你還不知道,當時你也許是求生本能吧,那一腿發力過大,那蛇咬中你同時,也被你踢到那塊石頭上撞死了。我們把那蛇的屍體跟你一起送到醫院來,醫生絕不會認錯的。”
“絕跡了五十多年的五步蛇?”區元沉吟著,若有所思。
一個護士走進病房,沉著臉對周莫如說:“周小姐,有人打電話到我們值班室找你,請你過去接一下。”
周莫如愣了一下:“誰呀,有說嗎?”
“沒有,好像是個女的。請你轉告她,就這一次,以後有事自己過來,我們值班室不是傳達室。”
周莫如趕緊跑了出去。區元心裡直犯嘀咕,誰找她呢?
兩三分鐘後,周莫如回到病房,臉色不大好看,一聲不吭。區元忍不住問:“怎麼了,誰給你電話?”周莫如坐到床邊,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像是極力平抑內心的波濤。
“沒什麼,是連秋容,她要我……她說她要去深圳進貨,要我幫她看店。”
連秋容?那個“假小子”,我被蛇咬的那天晚上,不正是她上山陪莫如過月圓之夜嗎?
區元腦裡,浮現出連秋容看他時那種濃濃的恨意……
“那你去吧莫如,”區元說,“反正我也好得差不多了,有事忙你的去。”
“不。”周莫如咬咬嘴唇,“她是故意的,故意不讓我陪你。”
“故意的?”區元皺了皺眉。
“對。你還不知道,那天晚上,聽到你慘叫一聲,我什麼都不想就要衝出去,她拖住我不讓我出去,說是因為我月圓之夜不能見月光——其實她是對你……對你……她跟我說,一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好人,為我好,不想我跟你在一起。”
“是這樣……”區元沉吟道,“她也是為你好,好朋友嘛,可以理解的。”
“可是,可是那種情況下,我能不出去嗎?”周莫如一激動,胸脯起伏不停,“再說,我衝出去,見到了月光,現在還不是一點事都沒有?早知道,我以前不用那麼怕月光了。”
“是誰、什麼時候跟你說你不能見到月光的?見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不知道,”周莫如搖搖頭,“我只知道,我出生不久,一個算命的瞎子——我們這裡叫‘青盲仔’的,算出我是‘破月’命,我媽就是……就是被我……然後他就跟我父親說,每逢月圓之夜,我就得躲在黑屋子裡,不能衝撞月光,否則會有災難降臨。我躲了二十多年了,如果真的命該如此,躲是躲得過的嗎?”說到最後,周莫如幾乎有點哭腔了,眼睛也紅了起來,可能是想起她從未見過面的母親。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