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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著臉一抬頭,視線剛在鏡子裡一定,人就愣了。
“姨娘這是哪出?”楚沁回過身,目光落在她憔悴的臉色上。
安姨娘咬一咬牙,屈膝便跪:“娘子……”
“你起來!”楚沁斷喝,同時已驀然起身,避開兩步,“少來這套,看著直像我欺負了你。”
安姨娘啞了啞:“妾身沒那個意思……”她這般說著,自知該聽楚沁的話,卻又沒底氣起身,左右為難之下眼眶一熱,淚水漣漣而下。
楚沁深吸氣,口吻淡漠:“有事說事。”
“妾身……”安姨娘突然意識到自己所求的事有多難以啟齒。
五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她想想自己先前的算計,忽而意識到這般跑來要錢很是恬不知恥。
安姨娘一時噎聲,楚沁一語不發地等著她。
“妾身……”安姨娘的頭越壓越低,再說出的話更低到幾乎聽不見,“妾身想……想跟娘子借一筆錢……”
“借錢?”楚沁剛一愣,她急急又道:“妾身日後自會攢了還給娘子!也願意付娘子利息!只求娘子救妾身一命!”
楚沁皺著眉看她,眼見她神色焦灼,終是信了她這話裡沒鬼,重新在妝臺前的繡墩上安坐下來:“怎麼,病了?”
“不……不是……”安姨娘搖頭,花容月貌裡透出幾許心虛。
“那你借錢做什麼?”楚沁想了想,“孃家出事了?”
這回安姨娘點了頭。
楚沁便又問她:“要多少?”
“五、五……”安姨娘吞吞吐吐的,說不下去。
楚沁:“五十兩?”
安姨娘肩頭緊了緊:“五百兩。”
“五百兩?!”楚沁不覺訝異,“你可知道那是多少錢?!”
這個數夠她和裴硯租這宅子一年半。若換做日常開支,也夠這上上下下一院子的人毫不節省地過三到五個月。
而若放到尋常人家,五百兩銀子足夠一家三口豐衣足食地活一輩子。
“娘子,妾身、妾身沒辦法了……”安姨娘撐不住地抽噎起來,膝行上前幾步,卻不敢碰楚沁,只卑微地跪在她跟前道,“爹爹嗜賭成性,昨日送信說……說家裡揭不開鍋了,要妾身送五百兩銀子回去。還說若妾身不給,他就去定國公府要,娘子……”
安姨娘說到這兒,哭得一下子猛了,連連搖著頭:“妾身不能讓他去!胡大娘子若是知道了,會打死妾身的!娘子,求您行行好借妾身些錢吧,妾身日後當牛做馬還給您!您若為從前的事生氣……那些事、那些事是妾身不好,妾身聽憑責罰!娘子要打要罵都好!娘子儘可出了氣,日後、日後妾身也絕不惹娘子和公子厭煩了……”
“行了!”楚沁聲音驟然一厲。
她不是不肯幫安氏,哪怕只為趕緊打發安氏走她也願意出這筆錢。
但安氏最後那句話卻聽得她有些惱了,她禁不住地冷笑了聲,繼而坦然道:“要認錯就認錯,要借錢就借錢,犯不上為了借錢說這些。我本也沒心思與你虛與委蛇,你不必為了讓我鬆口這樣哄我。”
她說這些,實是因為近來直來直去地習慣了,想讓安氏卸下偽裝換個兩邊都輕鬆。不然她聽了這些話還得反過來充大度哄安氏,那多累啊?
然而安氏那話卻也是認真的,她越到求人的時候就越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從前行事有多荒唐,再加上盼著能趕緊拿到錢,那認錯的話發自肺腑。
見楚沁這般不快,她怔了怔,便自顧撐身站起來,掩在袖中的雙手緊緊地相互攥著,小心道:“娘子,不知院子裡可有刑房?娘子說個數,妾身去……妾身去領罰。”
“……”楚沁看著她,氣笑了,“你將我是不是?”
安氏望著她搖頭:“沒有。”
“那好。”楚沁繃著臉,“刑房沒有,賞你頓板子還不容易?就在我這屋裡打,一板子換十兩銀子,能扛過五十,五百兩銀子就給你,不用換了。”
安氏薄唇用力一抿,抿得發白,雖打了哆嗦,卻點了頭:“好。”
楚沁皺眉——怎麼沒完了?
她上輩子曾經被這樣的苦肉計將住過,先是安氏,後來是和安氏打擂臺的蘇氏。因為那時候她為了名聲真不敢動手,而她們也吃準了她這一點。
楚沁這回自是不想再被“吃準”了,見安氏不退,她便也不退,揚音一喚:“清秋,去請張嬤嬤來。”
安氏嚇得雙腿一軟。
張嬤嬤是什麼人她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