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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中忙裡忙外的是一雙河南的夫婦,為人很熱情,見裴硯和楚沁衣著講究卻有點怵。
是以兩人落座等了半晌,一直在不停相互遞眼色的夫妻兩個才總算硬著頭皮一起上了前,賠著笑詢問:“公子、娘子,想吃點什麼?”
“胡辣湯!”楚沁道,接著就不知還能點什麼了,目光望向裴硯。
裴硯本在自己端詳牆面上掛著的寫有菜品的木牌,察覺她的目光笑了聲,向那雙夫妻道:“都行,二位看著上一些吧。我這個娘子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挑食,什麼都愛吃。”
得了這句吩咐,夫妻兩個心情複雜地走了。
裴硯信手從桌邊的筷子筒裡摸出兩雙筷子,正要遞一雙給楚沁,忽而發覺她還在看他。
他滯了滯:“怎麼了?”
楚沁黛眉輕挑:“我最大的好處是不挑食?”
裴硯反應極快:“你最大的好處之一,是不挑食。”邊說邊慢吞吞地抬起手,認認真真地數起來,“你還性子好、生得美、知書達理、待下和善……”
“別說了!”楚沁伸手就要捂他的嘴,因為她看見在角落處盛胡辣湯的婦人忍不住地看她。裴硯笑吟吟地一避她的手,繼而雙手捧著木筷,畢恭畢敬地呈給她:“娘子拿好。”
楚沁瞪他一眼,接過筷子,心裡發覺他這副賤兮兮的樣子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知道她臉皮薄,就故意這樣逗她。
兩刻後,喝胡辣湯喝出了一身稀罕的二人一臉痛快地繼續趕路了。
胡辣湯喝起來真舒服啊。足量的胡椒與辣椒調和的味道本就很夠勁兒,湯裡又勾勒芡,濃稠的質感讓味道在口中停留得更久了些。燉得透爛的牛肉、滑溜溜的黑木耳、香氣獨特的蒜苗摻雜其中,再就兩口水煎包,裴硯覺得這豪爽的味道比府裡精雕細琢的早膳吃起來自在多了。
於是楚沁上車就聽他情不自禁地說:“改日有空再來吃。”
“好。”她銜著笑,欣然應允。馬車轆轆地駛起來,馳向東市,裴硯坐在那兒消了會兒食便又說:“回去時若時辰合適,我們就去吃那家冷麵。”
“行!”楚沁笑逐顏開,靜了一靜,愉悅裡又摻上了一點點複雜。
上一世她是與他錯過了多少,才會連他是這樣的性子都不知道?
他們原來可以這樣合得來。
二人到東市的時候,時辰也還很早,但這回不同於七夕節前夕的那次閒逛,眼下裴硯是有正事要辦的,在集市下了馬車就直奔裁縫鋪。
東宮侍中雖是個散職但也需要官服,他得去制一身。
這事兒說來也很有意思,民間說起官服,都以為是朝廷或官衙統一備下的,但其實本朝的官服大多是自備。又因官服有嚴格的規制,尋常的裁縫只怕做不明白,慢慢就有了專門縫製官服的裁縫鋪子,各品級的衣料、繡樣都一應俱全,去上一趟連官帽和笏板都能一併備齊。
但饒是這樣,都仍有些官員備不下這些東西,因為這樣一身行頭總是要花上不少錢。有些寒門出身的官吏剛入仕時手頭實在不寬裕,就只能租或者借,可想在親戚朋友中借到官職恰好相同的也難,便也只能來這樣的裁縫鋪瞧瞧。
是以裴硯和楚沁走進那間裁縫鋪的時候,就正好碰上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在好聲好氣地央求店家行個方便。店家倒也不橫,畢竟來這間鋪子的指不準日後會不會飛黃騰達,就耐著性子與他解釋:“大人,真不是我有衣服卻不租你,實在是你要的官服現下沒有現成的。”
那男子急得直冒冷汗,連連作揖:“掌櫃的,我科舉十幾年才高中,實在不能因為這個栽了跟頭,求您幫忙想想法子。”
裴硯和楚沁聽了這麼兩句,都沒什麼心思多管閒事。裴硯便尋了個閒著的夥計說明來意,夥計聽聞他要製衣,忙將他往後院請,二人剛要往後院走,就碰上個熟臉從後院折回來。
“喲,裴三郎也在?”霍棲猶是那一臉不羈的笑,轉而注意到楚沁,規矩了幾分,抬手施了一揖。
裴硯隨口問了句:“來制官服?”
“是啊。”霍棲點了點頭,繼而注意到櫃檯前的交談,側耳傾聽幾句猜到了端倪,就大步流星地上前了幾步,朗聲笑道,“都是要為朝廷效力的人,豈能被這點事攔住?這位大人的錢我付了便是,麻煩掌櫃為他制身新的。”
那已記得焦頭爛額的男子好生一愣,連忙作揖道謝。霍棲擺擺手並不在意,掌櫃趕忙捧了他兩句。
這倒令楚沁不由側首多瞧了他一眼,暗道這人先前說話雖不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