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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小住,我是高興的,但你不能留我自己在這裡。外祖母若見你點頭,會覺得你真生了我的氣,會教訓我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點想聽他哄哄她,或者能逗她開心也好,他這個人最會逗人了。
卻見他忽而抬手捏在她臉頰上,好整以暇地捏了兩下又挪上去,摸她的額頭:“這麼慘,那咱們兩個可真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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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那僕婦被裴硯摒出去,就折回郭紀氏院子裡回話。郭紀氏看她回來,緊張得因蒼老而有些彎折的脊背都繃直了:“怎麼樣?姑爺可消氣了?大小姐如何了?”
僕婦束手:“奴婢進去的時候……大小姐正和姑爺抱在一起呢,瞧著倒像是姑爺正哄她的樣子。”
郭紀氏眸中閃過一縷愕色,定了定氣,又問她:“那交代你的話,你可說了?”
“說了。”僕婦垂首,“大小姐說姑爺身邊的事都是她在打理,讓她獨自留在孃家怕是不方便,還說晚點來向您告罪。奴婢勸了她兩句,姑爺卻說大小姐身子不適要先歇歇,便將奴婢趕走了。”
“你瞧瞧……”郭紀氏的心絃一下繃起來,轉向郭大娘子,“這個樣子,你還瞧不出姑爺的意思?快去勸勸吧!你是做母親、做岳母的,說話大抵還頂些用!”
郭大娘子也掛心女兒,卻又和母親不是一個脾氣,貝齒不禁緊緊咬住,不忿道:“管他定國公府是怎樣的門楣?我們也不是目不識丁的人戶,能讓人隨意欺負。我就沁兒這麼一個女兒,姑爺若能好好待她,自然是好;若不能,就讓他們和離,一別兩寬!您現下這樣裡外都讓沁兒委屈,我不答應!”
郭大娘子這是冷靜下來,想明白了。郭紀氏一貫知道她的性子,對她這麼說雖不奇怪卻生氣:“你糊塗!定國公府豈是咱們得罪得起的?你一句和離說得明白,楚贇日後的仕途還要不要?沁兒的名聲還要不要?況且女兒家,這種委屈總是要受的,她又是高嫁,便該知道要忍。”
“母親,沁兒才十七歲!您讓她忍一輩子?”郭大娘子努力平復著情緒,語氣還是衝了起來。母女二人間就這樣起了爭執,你一言我一語,僵持不下。
裴硯折回院中的時候雖聽不清裡面在說什麼,卻聽得出在吵,他怕直接進去鬧得尷尬,便在院門口就駐了足,睇了眼立在門邊的婢子。
那婢子連忙進屋去稟話,只一瞬間,屋裡的爭吵停了。
待那婢子再折出來,就引了裴硯進去。裴硯邁進門檻,一副從容自若的樣子:“沁沁許是適才來時顛簸得腸胃不適,已歇下了。”說罷就望向郭大娘子,“岳母大人,小婿真的很想嚐嚐您做的擔擔麵。”
“哦……”郭大娘子忙定心,疾步往外走,“我去做。”
“辛苦您了。”裴硯含著笑端正一揖,還客氣地往外送了兩步。
等把郭大娘子送出去,他再折回屋裡,就變了張臉。
他不再笑了,也不再客氣。大馬金刀地往郭紀氏跟前的椅子上一坐,張口就說:“外祖母,我娶了您外孫女就拿您當自家長輩,今日咱們祖孫便談談。”
郭紀氏被他這架勢嚇住,屏息遞眼色讓下人們都退下。裴硯心領神會地靜等他們退出去,開口直言:“祖孫之間隔代親。您怕沁沁過得不好,我理解;但您好心辦壞事,在我這兒不行。得凡夫妻過日子,都是商量著一步步來的,您現在是要她一味地捧著我供著我,見我們親近些您就覺得她失了禮數、就要罰她打她,這我不能答應。”
郭紀氏呼吸凝滯,神色複雜地打量著裴硯,道:“我是怕你們夫妻生隙!”
裴硯看著她:“我們之間有什麼說什麼,相處得輕鬆自然,您怕我們生隙;若將禮數規矩放在第一位,過得淡漠疏離,您反倒覺得好了?這是什麼道理?”
“姑爺若想追根問底,那便好好說說。”郭紀氏眉頭皺得愈深,“我瞧得出來,姑爺現下是喜歡沁兒,所以願意縱著她。可這總歸不是長久之計——若來日姑爺不喜歡她了呢?是否就會覺得她脾氣不好?嫌她人前人後待你不夠恭敬?自古夫為妻綱,這日子若想過得長久,她得把她的位置擺正。”
裴硯眉心跳了跳,端坐的身子前傾了兩分:“外祖母,我這個當晚輩的口出狂言,您別罵我行嗎?”
郭紀氏一怔:“你說。”
裴硯道:“這話對事不對人,我明白您的心意是好的,但您這番話屬實是……”他清了清嗓子,“屬實是放屁。”
“你說什麼?!”郭紀氏怒色頓起。
裴硯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