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不夠熱情,也可以對胡大娘子不夠恭順,但若連手底下的妾室違了規矩都坐視不理,那就是連最基本的分內之職都沒做到。
所謂在其位謀其政,一個人就是再想瀟灑躲懶,真該自己做好的事也還是要做。
楚沁於是放下碗就要出門,打算先去向裴硯告個罪,再把安氏拎過來教訓一頓。
結果她出了內室剛走到堂屋門口就和裴硯撞了個照面,裴硯黑著張臉一味往裡走,硬生生把想往外去的楚沁給擋了回去。
回到內室,裴硯沒說什麼,但顯然心情不佳,往膳桌前一坐,瞧著氣鼓鼓的。
楚沁侷促地立在旁邊,和清秋清泉來回遞眼色,最後三人都將目光投到了王宇身上。
王宇是跟著裴硯同來的,進了內室就立在了門邊。現在見楚沁和清秋清泉都一個勁兒地看他,他也回望過去,但苦著臉也不知該怎麼辦。
屋裡就這麼僵持了半天,楚沁兩輩子裡都沒大見過他臉這麼黑,一時間大氣都不敢出。
正在她小心思索如何打破安靜的時候,裴硯突然動了——他仍舊黑著張臉,但冷漠地伸手拿起一個空碗,二話不說執箸盛面。
楚沁啞然:餓……餓了?
膳桌是張不小的圓桌,方才楚沁一個人吃飯,盛面的瓷缽在她右手邊的位置。裴硯這麼進來隨處一坐,坐的位置恰好離面最遠,即便站起來探身去挑也費勁。楚沁見狀一秒回魂,趕忙上前接過碗幫他盛,同時乾笑:“三郎沒吃飯啊……”
她本想緩解尷尬,可這話一出口吧——也不知怎麼回事,莫名覺得更尷尬了。
清秋清泉兩個丫頭的目光還在投來遞去,幾番官司之後,清秋上前拽了拽楚沁的袖角。
楚沁一壁將盛好面的碗放回裴硯面前一壁側首看她,清秋牽著她的目光往案桌另一側,她就又懵了一陣,趕忙狂遞眼色示意清秋把那甕油辣子撤下去。
清秋自然看得懂她的意思,立刻繞過膳桌去捧那瓷甕。然而同一瞬,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執起了瓷甕中的銅勺。
清秋悚然抬眼:“……”
裴硯挑眉看了她一眼,她正好僵著,他便只道她是想幫他把那瓷甕往前遞一遞,也沒說什麼。
楚沁頭皮都麻了,眼睜睜看著裴硯將那一勺油辣子舀進碗中,窒息地打量他的神色。
然而他的神色就是沒有神色,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尋不到分毫情緒,就連方才進來時帶著的那股怒意都淡去了。好像他只是來吃個飯,最多不過一時不大想說話而已。
楚沁提著心,滿屋子下人吊著膽。
裴硯深呼吸。
安氏的事情的確讓他很生氣,他來正院就是為了將事情問個明白,可是看到她在用膳,他就把火氣硬忍了下去。
因為他曾在書上讀到過“七不責”,其中一條就是“飲食不責”。
“七不責”原是父母教孩子是要注意的,“飲食不責”說白了便是吃飯的時候不要責罵孩子。究其原因,是因吃飯本該讓人愉悅,若此時生出不快便會令人心情鬱結,甚至影響腸胃康健。
裴硯想,既然關乎身體康健,對大人小孩應該都沒什麼分別。小孩子需要好好吃飯,妻子當然也需要。誠然大人或許不比小孩子那樣嬌氣,但這回的事情也不像上次納妾的那件事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搞不好還要責罰下人,那可就真的倒胃口了,不如緩緩再講。
於是楚沁就眼看著他三兩下拌好了那碗麵。油辣子被他拌得很均勻,淡淡的橙紅色染滿了每一根麵條,碎辣椒星星點點地布開,盪漾著在她房裡不該有的香氣。
裴硯抬眸睇了她一眼,見她還在旁邊傻著,又緩了一息,啟唇:“你吃完了?”
“哦……沒有。”楚沁下意識道。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如果她說吃完了,裴硯大概能開門見山地直接說正事。可她現在說沒吃完,那怎麼辦!頂著這種緊張氣氛和他一起吃麵嗎?
然後就見裴硯把那碗剛拌好還沒動過的面往她面前一放,自己重新拿了個碗,再行盛面。
楚沁一整個沒反應過來,訥訥地再度伸手幫他盛,邊盛邊看自己面前那碗,心裡直犯嘀咕:什麼意思?這碗給她了?他生著氣還挺客氣?他是這個脾氣嗎?
明明一起過了一輩子,但她竟然不太清楚。
所以盛碗這碗麵,楚沁只好猶豫地坐回去,一邊心不在焉地挑碗裡拌好的麵條,一邊眼睜睜看著他又舀了勺油辣子拌那碗新的面裡。
楚沁心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