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使臣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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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擋了多少祁鄲鐵騎。肅州兵敗,甘州便是下一個。唇亡齒寒的道理,她豈會不知?”
“無論如何,跟祁鄲那邊的翠雪說一聲,看著清河。別讓她死在那兒,也別讓她跑了。”宴海梳妝完畢,正要前去可汗帳中會見故國使臣,帳外傳來通報聲:
“可敦,大唐隴右使臣求見。”
她心下犯疑,單獨覲見,必是有要事了。
“傳——”
帳門掀起,進來兩個俊俏的青年男子。一個赤袍在前,氣度雍容,貴氣逼人,一個青袍在後,身姿挺拔,看起來像是侍從。
二人屈膝半跪,道了一聲:
“隴右軍來使,問可敦安好。”
宴海目光輕輕掃過來人腰間別著的金鞭,回頭示意二人不必多禮。
赤袍男子側身一轉,身後的下人便遞上兩個匣子,在她面前開啟。
一匣子簪釵步搖,一匣子寶石跳脫。
美玉明珠,耀人睛目,全是她過去在宮中鍾愛的東西。
看來,是有備而來。
宴海收回目光,見那赤袍男子笑道:
“這些小小心意,都是單獨孝敬可敦的,祝可敦萬壽無疆,福澤深厚。”
她的目光輕輕掠過這些珠翠,隨手拿起匣中一顆拇指大小的東珠,在指尖賞玩,竟比她耳上懸著的那兩顆更光澤明亮。
少頃,她不動聲色,將東珠放了回去,輕輕一揮手屏退了其他僕役,重新打量起了來人。
赤袍男子應是與她差不多年紀大小,寬額窄顎,濃密的劍眉之下,一雙狹長的鳳眼似笑非笑,舉止從容,談笑自若。一看便是哪個王孫公子家的兒郎。
“所謂何事?”她坐在帳子中央的主座上,示意二人落座。
赤袍男子也不客氣,掀袍斂衽,徑直坐在離她最近的客座之上。他接過香芝遞過來的團茶,慢慢呷了一口,微微一笑道:
“隴右軍多年仰賴可敦相助,薄禮一份,還請可敦笑納。”
“我相助的是大唐,並非隴右。”宴海沒好氣地說道,“崔嗣那個老東西叫你來的?”
男子躬身一拜,道:
“父帥不得空,便由我前來向可敦問安。”
宴海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道:
“你倒是坦蕩。”
赤袍男子笑得溫良,再拜道:
“既已被可敦看出,倒不如坦誠相見。我叫崔煥之,可敦喚我煥之即可。”
她雖心中驚異,但也並未顯在面上,只道:
“崔家大郎身份矜貴,今日為何親自前來?直說便是。”
崔煥之也不再繞彎子寒暄,單刀直入地問道:
“實不相瞞,煥之此次為清河公主而來。”
“清河?”宴海手中搵茶的手頓了頓。
“正是。可敦可是在回鶻王庭見到過她?”崔煥之見可敦眼中似有波瀾,驚喜地追問道。
宴海悶頭飲了一口掌中的茶,搖頭道:
“我自來了回鶻,已是十多年未見清河了。我還以為,她早已死在了當年宮變中。”
“說來話長,清河五年前輾轉投奔我隴右,成為軍師,已是我軍左膀右臂。今次戰敗,她聽聞聖上要拿她和親,便從涼州逃走。我等已找了數日,還未找到。”崔煥之徐徐道來,又取出懷中一片帶血的裂帛和一支斷箭頭,向她示道,“但已探查出她來了回鶻,不知可敦近日有否有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