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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只說了句:“六殿下誠然有英主之才,怪道陛下看重他。”
又問:“還有旁的嗎?”
宋王世子道:“徐國公向來穩妥,饒是近來皇后與皇長子失勢,大不如前,也仍舊待國丈一系甚是恭謹。”
“這是昌華的福氣,也是徐國公府眾人的福氣,”
宋王如此點評一句,又問:“還有嗎?”
這一回,宋王世子遲疑幾瞬之後,才道:“宰相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也是暗潮洶湧啊。中書令李炎不甘心居於人下,有謀求首相之心,但江茂琰深得帝心,哪裡是能夠輕動的?”
“只看同為宰相,江茂琰卻連六皇子素日裡如何稱呼陛下都一清二楚,李炎卻一無所知,便可見一斑了。”
江茂琰雖是首相,但也決計無法在皇帝身邊安插人手,詳盡到知道六皇子每次見駕如何稱呼皇帝,能夠知曉此事,除非是皇帝自己出言透露。
而皇帝又會以一種怎樣的語氣和心態,同首相說起兒子對自己這個父親的隱隱冷淡?
玩笑,揶揄,還是無奈?
至少,是一種相對輕鬆的氛圍。
君臣之間的默契與感情,透過這樣一個小小的細節,便可有所窺探。
這是李炎所不能比擬的。
宋王輕笑一聲,逗弄著懸掛在廊下的鸚鵡,問道:“那麼在席間,李炎有沒有替六皇子說話?”
宋王世子略微思忖幾瞬,神情微動:“有。有人出面狀告公孫儀,是李炎為其張目。”
宋王不輕不重的嘆了口氣:“是啊,這朝堂之上的風,是永遠都不會停止的。”
……
而出乎今日國丈府上諸多賓客預料的是,出了國丈府的大門之後,六皇子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春風得意,反倒頗顯凝重。
對於他來說,從這一刻開始,戰爭的大幕才真正拉開。
嬴政率先往他在國都的行館中去,聽命於他的數名門客早早得了吩咐,俱都已經等候在此。
公孫儀居左,張良居右,嚴肅、嚴格兄弟二人牢牢地佔據了這二人下首的位置,其餘人則依序排列兩邊。
嬴政進門之後,便換了一副表情,慍色外露,眉頭緊鎖。
“公孫先生!”
他當頭喝道:“我讓你去清查貴族不法之事,歸正國都風氣,可是你都做了些什麼?打著我的幌子給人網羅罪名,攀咬無辜,威逼利誘,屈打成招,錯非今日在國丈府上聽潁陽侯說起此事,我幾乎被你矇在鼓裡!”
話音落地,滿座皆驚。
公孫儀這個當事人最先愣住——這都是六殿下你吩咐我去幹的啊。
至於不擇手段這種事,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呢,事情辦成了不就行了?
然而頂尖政客的政治素養讓他很快從六皇子口中提取到了最要緊的訊息——這些對自己不利的言辭是從潁陽侯嘴裡傳出來的,而六殿下則是在國丈府上聽了這席話。
六皇子與皇后的關係,公孫儀心知肚明,而他秉性中的狠辣與果決,更在高陵侯府展現的淋漓盡致,這樣一個人,真的會在敵方勢力範圍之內對他要打擊的人群說的話奉為圭臬,然後到自己面前來大發雷霆嗎?
之所以如此作態,未必是有心罰自己,只怕恰恰相反,是有心保自己!
六皇子是想從誰手裡保住自己?
皇后一系?
還是與自己結怨已深的舊貴族手裡?
都不是。
公孫儀迅速的鎖定了唯一的正確答案。
是皇帝!
只有他,才能讓六皇子低頭,不得不透過這種迂迴的方式來保全自己!
得知了自己的敵人是誰,再去想敵人為什麼要針對自己就很簡單了。
政治本身就是妥協的藝術,別說六皇子,皇帝也是需要有所妥協的。
因為自己前段時間的活動,皇室與舊貴族的矛盾已經很尖銳了,現在皇帝與六皇子都覺得應該適當的鬆一鬆繩子,但這個前提是——該丟出點什麼東西,讓舊貴族們放下心來,也選擇鬆一鬆繩子,而不是警惕的對抗到底?
當然是他公孫儀的項上人頭了!
對於皇帝來說,皇長子可以放棄,皇后可以放棄,寵妃可以放棄,一個別國來的、自己見都沒見過計程車子算什麼東西啊?
公孫儀想通了這一節,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在對六皇子心生感念的同時,又倍覺淒涼——這就是所有人都想要往上爬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