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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眼周遭那群低眉順眼、卻時時關注著她動向的侍從,王太后滿心頹然。
有這些人在這兒看著,她哪兒都去不了。
且她心裡隱隱的有些預感,即便真是到了皇帝兒子跟前,恐怕局勢也未必就會好轉呢。
昨日夜裡那混賬東西行色匆匆的過來,卻是一言不發,只用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著她看了幾眼,便行色匆匆的離開了。
王太后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勁兒,只是也沒多想,現下再去細思,卻很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好像是有什麼極其糟糕的事情要發生了……
……
昨夜朱元璋從王太后處離開,便折返回寢殿歇下了。
一覺睡到天亮,起身用過早膳之後,便往殿外去活動一下筋骨,同時下令:“把這段時間宰相們處置過的奏疏全都送到書房去,晚點我要一一檢閱。”
先前皇帝離京,便將朝中政務交予幾位重臣,小事由他們斟酌著處置,大事則快馬加鞭傳書皇陵。
現下朱元璋到了這兒,心心念唸的好大兒沒了,第三代的孫兒們又還無力幫扶他老人家,當然就得由他來掂一掂本朝朝臣們的成色。
想到此處,朱元璋眸光微冷,語氣森森:“也順道看看,有沒有摻雜如同胡惟庸之流一般心懷不軌的人啊……”
空間裡的筍人們:“……”
啊這。
朝堂上的打工人們,你們都自求多福吧_(:3」∠)_
朱元璋離京有些時日了,重臣們處置過的奏疏也堆積了半間屋子那麼多。
這要是換成旁人,八成得打怵,可朱元璋是誰?
當代第一卷人,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肝上長了個人!
朱元璋吩咐傳召參與處置奏疏的幾名重臣在書房外的偏室靜待,自己則大馬金刀的落座,嫻熟又迅速的開始核查面前一份份奏疏是否處置的妥當合理。
還不忘尋了張白紙,將幾名重臣的名字一字排開,寫在上頭。
有處置的合自己心意的奏疏,瞧一眼是哪兩個人經手的——遵從權力的制衡和監督,每份奏疏都要有兩人翻閱署名才行——便在其名字下邊用紅筆給“正”字添上一畫。
要是有不合心意,甚至於對方故意春秋筆法、糊弄自己的,就在其名字下方,用黑筆給“正”字添上一畫。
碰見不明白的,馬上傳人過來詢問。
幾位重臣起初還不知道皇帝意欲何為,等察覺到之後,卻是神色各異。
問心無愧的,此時自然滿面坦蕩,而自知處置有失偏頗的,心下便難免惴惴了。
如是等到二皇子、三皇子帶著自家兒子,皇太子妃帶著朱棣過來的時候,正趕上朱元璋發飆的第一現場。
“朕是信重於你,才把朝政委託給你,如今你就是這樣來回報朕的信任的嗎?!”
“好個喪盡天良的畜生,敢欺君罔上——給我扒了他的官服,拖下去,五馬分屍!”
“什麼怎麼處置!抄沒家產!舉家流放!”
“還有暗地裡跟他通風報信的那幾個內侍!統統給我拖到殿外去打死!讓所有負責這事兒的內侍都去看著!!!”
二皇子跟三皇子在外邊聽著,都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們尚且如此,就更別說幾個孩子了。
平日裡在自家府上金尊玉貴的長大,乳母也好,保母也罷,全都是一水兒的溫柔面孔,連大聲說話都不會的。
陡然聽見如此暴怒的咆哮聲,都顯而易見的有些瑟縮。
除了朱棣。
他不僅不害怕,還很想伸頭去看看熱鬧。
呼吸著這彷彿蘊含著火/藥味兒的空氣,朱老四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親切。
他甚至於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老爹了。
他鄉遇故知——兒子,哪有比這還幸運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