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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三郎接來了?”
劉徹單手摟著那小孩兒,也笑道:“天子言出必踐,怎麼能失信於人?”
皇帝聽得失笑,同王貴妃道:“他們兄弟倆在一處也好,難得有個機會可以親近親近。”
保母遲疑著停住了動作。
王貴妃簡直都要急死了:“陛下!”
語氣裡不由得帶了幾分埋怨,察覺到之後,她強行將其扭轉成了嬌嗔:“皇長子殿下自己也還是個小孩子呢,怎麼好勞累他照顧三郎?”
更別說劉家的天子向來喜怒無常,不必說遠的,單說先帝,為太子時不也忽然發癲,掄起棋盤來把吳王太子砸死了?!
要是皇長子也忽然發這麼一個癲,王貴妃只怕自己也要跟著發瘋!
皇帝臉上尤且在笑,但目光倏然間冷了下來。
他其實並不介意貴妃的野心,但是他很介意貴妃心裡對先帝的不敬!
雖然我爹的確發過癲,的確掄起棋盤把吳王太子砸死了,但是你不能提,提了就是詆譭和不敬!
我不管我爹就是最棒的!
只是還沒等他表露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劉徹就半摟著三皇子,笑吟吟的開了口:“貴妃娘娘無需憂心,還有父皇和侍從們在這兒呢,出不了差錯的。我為長兄,這時候不去照拂幼弟,又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心裡邊又有些無語:“就這個心理素質你跳什麼跳啊,我還能當著我爹和這麼多人的面害死自己的親弟弟不成?”
“先帝忌憚梁王,是因為後者兵多將廣,封地富庶,就你這個腦子,怕也生不出多聰明的孩子,我忌憚三郎什麼啊?”
再瞅瞅面前的小孩兒:“嘿,是挺漂亮的!貴妃腦子不行,臉蛋兒還是很抗打的,瞧把我弟生的多俊俏!”
皇帝一口氣哽在喉嚨,就此陷入到一種啼笑皆非的境地當中去。
這小子……
他有些好笑的問長子:“我瞧著你好像同三郎十分投緣呢?”
劉徹理直氣壯道:“我們是親兄弟啊,怎麼會不投緣?”
來日諸王分封,同父的兄弟佔據要地,打破頭肉也是爛在自家鍋裡,否則兄弟鬩牆,淮南王難道不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自太宗孝文皇帝起直到本朝,整整三代帝王,都沒有把淮南啃下來!
不是裝的,劉徹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無需控制自己的思緒和想法,他也不怕皇帝知道。
我還不知道我自己嗎!
皇帝聽著這近在咫尺的兒子的心聲,忽然間有種雷霆入耳的震顫感,又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縈繞心頭——這孩子才八歲啊,居然就能了悟到這樣的道理了?!
且這小子好像真的就是有一種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豪氣和倨傲,自信他一定會是最後的勝者,甚至於都已經開始以最後贏家的身份考慮如何對待自己的兄弟們了。
同父異母的兄弟們之於他,不僅僅是競爭對手,也是穩定天下的重要資源。
七王之亂的時候,皇帝只有兩歲,當然無從得知戰事的膠著和天下大勢。
但是當他漸漸長大,先帝也好,太傅們也好,都不可避免的會將那場戰役的細節講述出來,希望以此將他們的經驗和教訓灌輸給自己這個後繼之君。
而待到太傅們離去之後,書房裡只留下父子二人的時候,先帝鄭重其事的告訴他:“不要用當下的眼光去看待過去的事情!”
“秦始皇帝廢黜分封舊制,以郡縣統轄全國,這當然是有道理的,且以真正長遠的眼光來看,劉氏以後也一定會走上這條道路,但在當時……事實證明,彼時的確不是踐行郡縣制的時機。”
“而此時此刻,即便經歷了七王之亂這場令劉氏天下動了元氣的戰禍,我也仍舊認為,高皇帝建國之初,分封劉氏戍守各地是對的!”
“不同的皇帝有不同的使命要去完成。”
“高皇帝穩定天下,拔除了異姓王,令劉氏佔據毋庸置疑的統治地位。”
“呂后分封諸呂,沒有讓各地藩王真正發展起來,她死後功臣集團清算諸呂,重新洗牌。”
“太宗孝文皇帝將齊國這個最大的封國分割,擊碎了劉氏內部對我們最有威脅的封國。”
“徹兒,不要只看到宗室的壞處,也要知道他們的好處。”
“發起七王之亂的是劉氏,但艱苦奮戰,拼盡一切給朝廷創造了良機的,難道就不是藩王?我忌憚過你的叔父,但是在緊要關頭,我們還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