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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真就把韓七的屍體給挖出來了!

劉徹瞟了一眼不遠處神色悲慟,精神恍惚的韓氏,低聲問:“確定韓氏身上沒事兒?”

那差役把這話聽進耳朵裡,就知道這位新來的年輕賊曹不是個草包——不是說他有多聰明,起碼不蠢。

與此同時,他肯定的告訴劉徹:“韓七必然不是韓氏所殺。”

黃班頭引著劉徹去看屍體:“仵作已經驗看過了,韓七的死因,是心口的幾處刀傷,捅/的很深,下手毫不遲疑,韓七幾乎是當時就斃命了。”

劉徹半蹲下身去檢視了那幾處猙獰的傷口,經歷過泥土的溼潤和死去長久的冷卻,那原本應該鮮紅的刀口,是一種腐爛的褐色。

他若有所思;“韓七的個子比韓氏高很多,依照韓氏的身高,刀子插不進他的心窩,倘若彼時韓七是坐著的,刀口就不會這樣平直,而就是自上而下了。且韓氏也沒有這樣的力氣,一下就能把人捅透氣……”

黃班頭臉上浮現出幾分敬畏來,不是對劉徹這個年輕的賊曹,而是對韓氏所做的那個夢:“興許,這真是韓七的鬼魂回來了!”

劉徹對此不以為然。

真要是這樣的話,韓七怎麼不說點有用的?

扯那麼多,都不如明明白白的告訴姐姐韓氏,到底是誰殺了他來的要緊!

至於韓氏……

劉徹心裡邊迅速有了判斷:她一定是從某處得知了弟弟遇害的訊息,然後才會有今日的擊鼓鳴冤!

而那個人,有可能是知道韓七之死內情的人,也有可能,就是兇手本人!

劉徹回想著黃班頭說的話:“韓氏的丈夫與韓七不睦!”

如若不然,在知道妻子夢見小舅子為人所害之後,怎麼也該帶著她回孃家看看,而不是叫妻子別瞎操心。

“不錯,”黃班頭道:“韓氏比韓七大得多,又父母早逝,她名為長姐,實際上是半個親孃,對弟弟很是疼愛,這叫韓氏的丈夫李長很不滿,夫妻二人為此爭執過數次,李長跟韓七的關係也很差……”

劉徹問他:“李長多高?”

黃班頭會意的看著他:“與韓七相差無幾。”

話說到這裡,劉徹反倒沒有繼續問李長,而是蹲下身去,若有所思的端詳著面前那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這個兇手,真的很恨他啊……”

一刀正中心口,韓七當即就斃命了。

這個過程應該很快,但兇手好像還覺得不解恨似的,又接連在心口捅/了幾刀,這是純粹的洩憤行為。

韓七口袋裡還有一串錢,可見他的死與圖財無關。

是純粹的仇殺。

韓氏的丈夫李長最先被羈押了。

他叫屈不已:“幾位上官,你們可得明察秋毫啊!”

李長說:“我是不喜歡他,覺得他拖累我,也為這個跟我婆娘吵過,但為這個殺人,真犯不上啊!好歹他也是我婆娘的弟弟,我幾個孩子的舅舅不是?”

黃班頭冷著臉道:“可是我怎麼聽說,韓七對外說他馬上就要娶媳婦了,好事將近——只是他那個人,有幾個錢也丟在酒上了,哪有錢娶媳婦?你這個姐夫難道能不伸手幫扶?”

李長聞言,卻是一張臉漲得通紅,好一會兒過去,才長嘆一聲,無可奈何道:“黃班頭,我跟您說實話吧,當年我跟我婆娘成婚的時候,她什麼都沒要,就一條,要照顧她弟弟,我那時候窮啊,有個婆娘就不錯了,哪兒還在乎這些,馬上就答應了。”

“這些年過去,孩子生了好幾個,日子也有起色了,韓七是招人煩,我也不樂意他經常過去,可你去打聽打聽,哪一次他來,我不是好酒好肉的招待?我怎麼會殺他呢!”

李長一攤手,神情真摯,毫無紕漏。

劉徹示意差役將李長帶下去,又問黃班頭:“韓七說要娶媳婦了?他要娶誰?”

黃班頭道:“這是真不知道,興許是他吹牛的,也不一定。”

劉徹看著差役們將那具屍體搬上擔架抬走,眉頭微皺:“韓七生前做什麼營生,家住何地?”

黃班頭道:“他在一家酒肆做工,賣苦力謀生,他住的地方叫韓家村,村子裡大半的人都姓韓。”

劉徹馬上道:“去韓家村看看。”

同時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我看了仵作畫出來的兇器,是一把稍顯狹長的匕首,並不常見,你可使人往鐵匠鋪亦或者兵器鋪中去巡查,看有什麼人買過類似的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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