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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吃。”
發覺此事的人不在少數,也不是沒有人想要發問,然而皇帝壓根沒人眾人開口的機會,便大手一揮,吩咐行宴,繼而舞樂之聲既起,宮人們魚貫而入,送了早就備好的膳食過來。
靈光些的人見狀,就知道皇帝無意深談他事,也便停了口,而不靈光的人,則壓根不會想那麼遠。
朱棣早就在段皇后處吃得半飽,此時倒不覺餓,一邊照拂幾個年幼的堂弟,間歇性的關懷朱允炆幾句,餘下的時間則將心思分散到了殿中諸王身上。
原主同諸王有所接觸,但到底淺顯,真正如何,還須得他自行觀測。
這場宮宴延續了過往的風氣,不重禮教,只敘家常,直到酒過半酣之後,皇帝停了筷子,長長的嘆了口氣。
段皇后與太子夫婦隨之停了筷子。
其餘人見狀,焉能不從?
晉王妃壓低聲音提醒丈夫:“快別吃了!”
晉王疑惑的“嗯?”了一聲,環顧四周之後,難掩吃驚:“怎麼都不吃了?”
晉王妃瞪他:“閉嘴!”
晉王:“……喔。”
他也放下了筷子。
大殿之上逐漸歸於寧靜,唯有太子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父皇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倒是嘆氣起來。”
不想向來看重太子的皇帝,卻少見的駁了他情面:“我能是如何?無非還是擔憂你們這群不成器的東西罷了!”
眾人聞聲齊齊變色,太子更是愕然:“父皇,可是兒子做錯了什麼?”
皇帝沒有正面回答,卻冷笑道:“做錯了什麼?你們能做錯什麼?你們沒錯,只有我錯而已!”
話說到這裡,太子如何還能應對,立時跪下身去請罪,太子妃作為他的妻室,自然隨從。
而諸王見狀,又哪裡還坐得住?
烏壓壓的跪了下去。
太子懇切道:“兒子有罪,惹得父皇如此動怒,實在……”
“夠了,住口!”
皇帝甚至於還沒有等他說完,便暴怒的掀翻了桌案:“你以為我不知道?嘴上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心裡邊早就巴望著我死了給你們騰地方!”
如此嚴厲的指責,霎時間將先前家宴時的溫情驅逐殆盡。
太子聽得驚駭,其餘人更是悚然,唯有段皇后柔聲道:“陛下且息怒,不要嚇壞了孩子們……”
皇帝立時將怒火轉向了她:“你難道不知道那逆子都做了些什麼?如何還能說得出這種話來!”
段皇后為之語滯,嘆息不語。
眾人卻是聽得雲裡霧裡。
而皇帝顯然也沒打算跟他們打啞謎,直接揭開了正確答案:“沒覺著今天少了個人嗎?不想知道他到哪兒去了嗎?!”
他哈哈笑了兩聲,神情冷厲:“我這就讓人拿了那畜生來!”
說罷猛一揮手,便有身著親軍都尉府服制的侍衛押解著一人近前,迫使其跪於地上。
眾人起初只見此人頭髮散亂,白色中衣上血跡斑斑,悽慘至極,有些地方甚至於裸露出森森白骨,瞟了一眼,便膽戰心驚的將目光挪開。
卻是晉王妃眼睛最尖,瞅見來人亂髮下的面孔之後,驚駭失聲:“秦王兄?!”
一語落地,她下意識的捂住了嘴,駭然看向高處的皇帝。
殿中其餘人更是面如土色:“秦,秦王兄?”
“怎麼會?!”
莫說是他們,連朱允炆都被驚住了。
看秦王這架勢,顯然是受了刑的,且還去了半條性命。
誰不知道老爺子向來愛惜血脈——這得是幹了什麼事兒,才能讓老爺子狠下心來,把他霍霍成這樣?
倒是朱棣心裡略微明白了幾分。
太子第一個叩首道:“父皇,二弟做錯了什麼,惹得您如此震怒?畢竟也是自家骨肉,您……”
皇帝又一次暴怒著打斷了他的話:“朕讓你開口了嗎?!你可知道這畜生幹了什麼?!”
太子與殿中眾人齊齊頓住,卻聽皇帝冷哼一聲,森森道:“他在內宮強迫宮娥,無父無君,又勾結朕的內侍總管,圖謀不軌!朕還沒死呢,就想當皇帝了?該死的畜生,做夢!”
年過五旬的皇帝,仍舊有著比擬青年人的健壯體魄,雖然按照當代大多數人的觀念,他已經是個老人,然而在他身上,卻見不到任何的暮態,反而透著一種噴薄愈發的、近乎殘酷的生命力。
一語結束,他環視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