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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客氣的寒暄了會兒,講完正事之後,胡尚宮便起身告辭,太子妃遣人好生送她出去,正想著能歇一會兒的時候,卻聽人來回稟,道是晉王、燕王、周王三位王爺到這邊兒來了。
太子妃起初怔然,繼而失笑,長眉微挑,起身迎了出去。
……
朱棣緊跟在太子身後,隨之一起進了乾清宮的後殿。
皇帝順手摘下頭頂的翼善冠,繼而又問始終隨從左右的嚴釗:“人已經拿下了嗎?”
嚴釗道:“是,並王府一干親信屬官,都已下獄。”
皇帝點點頭,卻沒理會東宮父子倆,而是看向了一側的老妻:“你近來身體也不很康泰,這邊兒自有我們爺仨處置,且去歇著吧!”
段皇后知道自己唯有離去才能叫他放心,倒不堅持留下,只是臨行之前,諄諄囑咐:“此事不宜大肆聲張,更不宜大造血案,你我尚且沒有察覺,怎麼能過多的責難王府的屬官們呢。”
皇帝微微皺眉,然而將段皇后不肯退步,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說:“好。”
段皇后這才安心離去。
皇帝瞥了一邊兒坐在椅子上晃悠著小腿的長孫,向兒子道:“你覺得文哥兒如何?”
太子楞了一下,下意識瞄了旁邊長子一眼,才道:“有些古怪,但說不定也是一時權位迷了心,且再觀望幾日吧。”
皇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而是喊了朱棣一聲:“英哥兒!”
朱棣從椅子上跳下去:“皇爺爺,我在呢。”
皇帝板著臉道:“知道我跟你爹在說什麼嗎?”
朱棣痛快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哼!”
皇帝沒好氣道:“那你坐在那兒想什麼?!”
朱棣摩拳擦掌,一雙眼睛撲閃閃的看著他:“皇爺爺,我們什麼時候去打兔子啊?!”
皇帝被氣笑了,順手奪過內侍手裡的拂塵,凶神惡煞,大步向前:“我先打你這個小兔崽子!”
朱棣不躲不避,嘿嘿笑著留在原地。
那拂塵果然沒落到他身上。
皇帝悻悻的停住:“你怎麼不怕?”
他語氣中不無悵然:“看你的叔叔們,今晚都被嚇得屁滾尿流,指不定在心裡怎麼罵他們老子呢!”
“怎麼會?”
朱棣不假思索道:“您是天底下最慈祥、最寬和的父親,皇叔們怎麼可能因為秦王叔的過錯,而對您心生怨懟呢!”
皇帝一把將手裡的拂塵丟掉,那內侍慌忙彎腰去撿。
卻聽他冷笑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朱棣揹著手,笑容挑釁:“您要是不相信,就跟孫兒打個賭,要是您贏了,想怎麼處置都行,可您要是輸了——也得答應孫兒一件事!”
太子有些不安:“英哥兒!”
皇帝猛地一擺手,卻沒問那件事是什麼,而是道:“你想打什麼賭?”
……
從禮法上來說,晉王、燕王、周王都是太子妃的小叔子,理應敬重長嫂。
而從情理上來說,太子妃這會兒畢竟還懷著孕呢,太子又不在,幾個大老爺們兒今晚都累得夠嗆,實在沒理由叫身懷六甲的長嫂陪著苦熬。
燕王是太子的同胞弟弟,向來同長嫂親善,接了酒水之後,便溫言勸太子妃回去歇著。
自家事自家知,太子妃也不會為了逞強而枉顧腹中沒出事的孩子,囑咐他們缺了什麼少了什麼只管開口,安排妥當之後,便往後殿去歇息了。
只有兄弟三人貓在待客的偏廳裡喝悶酒。
今晚上鬧的這一場,算是怎麼回事啊!
周王苦悶。
燕王疑惑。
晉王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周王和燕王一起看了過去:“三哥在想什麼?”
晉王道:“也不知道王妃回去了沒有。”
周王和燕王便又將目光挪回到手中的酒杯上了。
周王苦笑道:“不瞞兩位兄長,我現在想想,還覺得心驚肉跳,怎麼忽然就……前幾天我還跟二哥一處喝酒呢!”
燕王也道:“今晚的事情,的確古怪。”
晉王道:“也不知道王妃回去了沒有。”
周王:“……”
燕王:“……”
周王木著臉說:“三哥,別這樣。”
燕王木著臉道:“哥幾個吐苦水呢,你總提三嫂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