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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世祖文皇帝繼位之初,便遵從舊制,改年號為元安,只是這年號卻只用了一年,第二年便重新改為永寧了。
這在歷代天子之間,是非常少見的。
因為就在世祖文皇帝登基的那一年,發生了被史書記載為元安之亂的大逆之案,裹挾宗室、勳貴、朝臣,前後牽連數萬人之多,朝堂為之一肅。
而此時生活在元安元年的人並不知曉,引發元安之亂的引子,其實就是曹陽下獄。
……
正是因為不知道曹陽下獄乃是元安之亂的開始,所以此時此刻,長安中為此歡慶的人家著實不少,而諸多曾經被曹陽伸張正義過的平頭百姓對此的淚眼與絕望,是他們這類加害者無法感受到的。
“姓曹的昔時來我家中,何等張狂跋扈,卻不曾想他竟也有今日!”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區區一個優伶賤人,一朝得勢,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噯,他總共也不知道念過幾本書,如何知道天子是與士大夫共天下?真把自己當青天了啊!”
一片鬨笑聲。
曹陽這樣的人,因有佞幸起勢的緣由在,清流是不屑於與之為伍的。
而高門大戶,更將其視為肉中之刺。
最後,也只有蘇湛派人去接走了曹陽的寡母,又入宮求見天子。
嬴政知道他是來給曹陽求情的,所以壓根沒有召見,便打發人去告訴他自己沒有時間,無暇見他。
結果不多時,前去傳話的內侍便來回話:“陛下,邢國公說他可以等,等您忙完朝政,再行召見即可。”
嬴政“唔”了一聲:“那就叫他等吧。”
如是過了一整日,直到傍晚時分,嬴政將奏疏批閱完,才想起這一茬來:“邢國公還在外邊嗎?”
內侍出去看了一眼,過來回話:“還在。”
嬴政有些無奈,又有些感慨:“何必如此。”
空間裡李元達悠悠道:“因為他是蘇湛啊。”
孤高雅正,即便只見過曹陽一次、還被他冷嘲熱諷,但仍舊願意為曹陽張目的蘇湛。
嬴政便嘆了口氣,吩咐左右:“傳他進來吧。”
……
蘇湛入殿之後,便見天子衣袖捲起,正在擺弄沙盤,看他來了,抬頭致以一瞥,淡淡道:“何必如此?”
蘇湛觸碰到這個眼神,就知道自己想要說的,天子其實盡數瞭解,便不曾贅言,只正色道:“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大丈夫行事,固當如此。”
嬴政就笑了:“哦,你是蘇湛嘛。”
蘇湛聽得不明所以,只是見天子莞爾,神色怡然,自己也不由得微笑起來。
嬴政道:“此事朕自有計較,你便不要插手了。”
蘇湛先是微訝,繼而暗鬆口氣,趕忙稱是。
嬴政又問他:“朕聽說,你派人接走了曹陽的寡母?”
蘇湛道:“是。曹校尉……曹陽在京中樹敵頗多。”
頓了頓,又說:“如他這樣的人,不該有這樣的結局。”
嬴政輕輕道:“朕知道。”
他近前去替蘇湛整頓發冠,最後拍了拍他的肩,神色溫和:“回去吧。近來無事,便不要出門了。”
蘇湛心有所動,有意追問一二,只是卻在觸及到天子的眸光時停住,最終俯首應聲:“是。”
……
曹陽的下獄,彼時並不曾牽連到朝堂之上,因為黑衣衛職權特殊,此事甚至沒有在朝堂上引起任何討論。
直到這一日,黑衣衛暫代統領王越在中書省加班到月上柳梢,正想著下班了下班了趕緊回家歇口氣時,黑衣衛的人找上門來了。
對於天子冷不防丟到自己身上的這個職務,王越是很佛系的,甚至可以說因為他很會舔,所以他此時才很佛系……
經了柴同甫等人之事,他也算看明白了,當今天子對於朝堂的掌控欲絕對不遜色於設定內衛的明宗皇帝,既然如此,黑衣衛這把利器,他是絕對不會交付給三省宰相的。
現下之所以交給自己,是因為在天子眼裡他足夠識趣,不該伸手的地方絕對不會伸手——作為天子座下第一舔狗,天子想他怎麼做,他當然就得怎麼做!
因著曹陽之事,黑衣衛五位統領被一鍋端,曹陽這個統領之下第一人也進了死牢,黑衣衛頂級權力層次出現空缺,但底下的構架也好,基層人員也罷,都沒有出現問題。
故而王越要做的就是當個紙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