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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低聲音告訴她:“從前孫家三房院裡有個丫鬟,勾三搭四,很不檢點,韓夫人知道後氣狠了,把那個丫鬟抓起來,剜掉了她的肉,沒多久那丫鬟就死了……”
“啊!”姜麗娘沒控制住,驚撥出聲。
活生生剜掉一塊肉,那得多疼啊……
湖州趕忙捂住她的嘴。
姜麗娘自己也反應過來了,自己捂住嘴,小小聲問:“怎麼就死了呢?”
她心想,是傷口感染嗎?
這個時代又沒有抗生素……
湖州低低的哼了一聲,露出一點輕蔑的樣子來:“不是,她是自己吊死的。”
姜麗娘又吃驚的“啊”了一聲。
湖州有些遲疑,眼睛裡卻閃爍著興奮。
她手握著一個秘密,只是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姜麗娘見狀,便又添了一把火:“湖州姐姐,你就告訴我嘛,這裡邊是不是還要什麼事啊?”
湖州再三看過周圍沒人,才悄悄靠近她耳邊,說:“她不是生病死的,是自己覺得丟人現眼,才吊死的!”
姜麗娘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湖州躊躇了幾瞬,終於道:“韓夫人覺得她下賤無恥,剜掉了她那裡的肉……”
她以目示意:“那裡。”
姜麗娘終於明白過來,瞬間毛骨悚然!
怪不得那個丫鬟吊死了!
她下意識捂住了嘴。
院子裡的風依舊和煦,陽光明媚又溫柔,她卻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具活動的骨架,渾身上下哪個地方都在漏風!
韓夫人……韓師嫂……
一直對她跟元娘關愛有加,瞞著人悄悄接濟姜家,甚至於不介意姜家出身低微,率先對她們表露善意,請她們過府做客……
這樣一個處事周到,熱情又體貼的人,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是出乎了姜麗孃的預料!
湖州見姜小娘子彷彿有些被嚇到了,也有些後悔,忙勸道:“都過去,小娘子別想了,要不是那婢子自己下賤,怎麼會落得這種下場?她是咎由自取。”
姜麗娘小聲問:“她死了,沒有人管嗎?之後怎麼處理呢?”
“能怎麼處理呢,”湖州不以為意道:“本來就是家貧賣身進來的,給她老子娘一筆錢,也算是孫家宅心仁厚了。”
姜麗娘又問:“她是因為家貧,才被賣進來的嗎?”
“應該是吧,聽說原也是正經人家的女兒,前些年一場大水,京畿都遭了難,多得是賣兒賣女的人家,”說到這裡,湖州點點頭,說:“說起來,我也是那時候被管事買回去的。”
姜麗娘看著她無波無瀾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心臟忽然間輕輕一顫。
她鬼使神差的問了出來:“你不想家嗎?”
“想家幹什麼呢?吃不飽,穿不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餓死了。”
湖州說:“在石家多好啊,老爺夫人都和氣,兩位小娘子待我也好!”
姜麗娘“噢”了一聲,覺得在此地消磨的時間已經夠久,這才匆匆往行宴的院落裡去。
心頭平添了一樁心事,再去面對那些珍饈美酒,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提不起勁兒,知道不能掃韓師嫂和其餘賓客們的興致,便也笑吟吟的遮掩過去,博了個賓主盡歡。
然而等到宴席結束,賓客各散之後,姜麗娘還是忍不住悄悄問了出來:“那個丫鬟,她叫什麼呢?她真的是……想做那種事嗎?”
“好像是叫青紅?我記不太清了,至於是不是真的想,誰知道呢,我也是聽孫家相熟的使女說的。反正她一個人深夜跑到三爺書房去,正好被韓夫人撞見了,還能冤枉她嗎……”
湖州說著,又給她倒了茶,關切道:“小娘子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姜麗娘默不作聲的將茶盞接到了手裡。
她叫青紅啊。
聽了這個故事,這一晚,她輾轉反覆,難以入睡。
韓師嫂是壞人嗎?
對她來說,當然不是,再沒有比韓師嫂更體貼周到的人了。
可是對於青紅來說……
青紅該死嗎?
她是真的有心勾引孫師兄嗎?
退一步講,就算她真的有這個心,她就該死嗎?
賣身做了丫鬟,只有老老實實伺候主子,之後找個小廝嫁了,生一串小奴才秧子繼續做家生奴才,才能換一句老實本分嗎?
姜麗娘看著頭頂的帳子,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