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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到了沒人的地方,低聲提點:“麗娘可是姜家人,她的喜事,難道不是我們整個姜家的喜事?附近這十里八鄉,哪個村子裡的祠堂進過三公?石公這樣身份的人,隨便題個牌匾,指點後輩幾句,族裡都受用不盡!”
又說:“沒腦子的蠢貨,還不趕緊去準備茶水坐墊,再去把唸書的孩子們都喊回來?早點拜完師,若是時辰尚早,我厚著臉皮託請,說不得能請石公在祠堂外邊的空地處講書,以後他們再去考舉,此事一說,誰不高看幾眼?!”
眾人不由得道:“怪道說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
姜家族長:“???”
他拄著柺杖,笑罵道:“滾!還不快去辦!”
眾人鬨笑著散去,姜家族長反倒不急了,慢慢走出去,目光掃過金家所在方向時,鼻子裡發出幾不可聞的一聲輕哼。
姜家是本村的大姓,向來同氣連枝,這也是當初金裕母子倆選中姜麗孃的緣故,怕被排擠,也想找個幫手。
結果金裕中了舉人就來退婚,損害的不僅僅是姜麗孃的名聲,連帶著整個村子裡的姜家女孩都要受到影響,就這,怎麼可能指望姜家族長對他們有好印象?
大辦這場拜師儀式,除了想叫自家兒孫在石筠面前露露臉,也有想將姜家在這十里八鄉出出名,順帶著踩金家一腳的意思。
前腳一個舉人退了我們姜家女孩兒的婚,後腳這個女孩就被石公收為關門弟子了,你們說到底是我們姜家的女孩不夠好,還是姓金的有眼不識金鑲玉?!
借給姓金的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是石公的眼光不好!
姜家族長又挨挨蹭蹭的擠到了石筠面前,向他表達西堡村年輕人的向學之心,放低姿態詢問他若是拜師儀式結束,是否有閒暇時間在此講學。
石筠左右無事,又將姜家族長年事已高,頗為誠懇,自無不應之理。
姜家族長千恩萬謝的之後,便出門去找里正報喜,請他傳信兒給村裡的年輕人,不拘是姓姜的,別姓之人也能來聽。
里正果然高興:“老哥哥,你有心了啊!”
姜家族長又說:“有願意來沾沾文氣的婦人小娘,也叫她們來吧,女孩兒好好教了,也有出息。”
里正下意識想說叫那群老孃們來看什麼,沒得在石公跟縣令面前丟臉,再一想姜麗娘也是個女孩兒,便將這話給嚥下去了。
行吧,就當是叫她們長長見識。
也答應了。
姜家族長這才悄悄叫了侄子過來:“待會石公講學,縣令跟縣丞必然同去,你叫你女人找幾個相熟的婆娘,把金家的事兒嘀咕一遍,務必得叫他們聽得清楚明白!”
侄子楞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了:“噯,我肯定給辦好!”
姜家族長微微一笑。
金裕前腳受了姜家恩情,後腳得勢便翻臉不認人,可見其人涼薄,狼心狗肺。
明知道自家退婚害的整個西堡村姜家女兒清名受損,卻仍舊能厚著臉皮棲身此地,可見其人厚顏無恥,並不將禮義二字放在心上。
這樣一個人,倘若來日得勢,必然就要求名,如此一來,誰能保證他會對知道他根底的西堡村姜家人做些什麼?!
姜家族長為此事揪心許久,只是苦於對方身負功名,無計可施,此時姜麗娘得石筠青眼,之於他而言,卻是瞌睡蟲得了枕頭,立時就藉著這股東風,把金家母子安排上了。
當然,殺人埋屍得講究技巧。
這事兒不能直接往縣令面前說。
否則就容易叫人覺得姜家人得勢便猖狂,有個姜家女兒拜石公為師,所有姜家人就都抖起來,自認為可以使喚縣令了。
但是可以裝作不經意的叫縣令知道。
有個叫金裕的舉人,居然退過石公弟子的婚!
石公是士林領袖,品性天下皆知,他的弟子,人品怎麼可能不端正?
如是一來,豈不是說先帝與諸王的秉性也不端正?
一定是姓金的品行敗壞!
姓金的已經中了舉,馬上就要考會試,尋常一個地方縣令或許奈何不得他,但這可是京畿!
能在這兒當縣令的,每一個都背景深厚,隔三差五就要進京,姜家族長不相信有人會為了一個金姓舉人跟石公別苗頭,但凡說出去一嘴,姓金的這輩子都別想再進一步!
至於姓金的會不會有些背景……
姜家族長只想冷笑:他要真是有,還會巴巴的貼著姜家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