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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待我不薄,如今他因我而死,我不能厚顏以此獲得富貴,唯有以死報之……”
她嘆息一聲,對天子道:“忠義難兩全。”
又站起身來,神色肅然的向他行大禮:“請陛下加恩岑綱的兒子,以此褒勉。”
朱元璋自無不應之理,只是難免感傷,唏噓不已:“既有兒孫,何不珍惜自身?”
梁夫人將岑綱所說的話告知他:“讓後世人稱呼兒孫是忠烈之人的子息,其父俯仰無愧於天地,不是勝過家財萬千嗎?”
朱元璋默然良久,最後下令賜予岑綱之子官身。
煊赫數十年的竇家徹底倒臺,親附竇家一系的朝臣悉數遭到清算,與此同時,新帝大刀闊斧的任用新人填充各官署,短短數日之內,朝野之間氣象為之一新。
梁夫人與岑綱聯合舉事的時候,他尚且身在裴家,裴仁昉身邊的小廝匆忙回來報信,他心知事態緊要,自然不會強行出頭,與裴太傅一道在裴家生等了一個多時辰,直到裴仁昉回府告知事情已經結束,才算安心。
裴家人無意挽留,巴陵王當然也不能厚顏無恥的賴在這裡,又不願叫人輕看,便只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帶著王府長史與一干隨從出了裴家門。
剛邁出去,便不由得痛苦呻/吟出聲。
長史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什麼都沒說,但巴陵王感覺自己好像已經聽到了聲音——你當時也可以不裝這個比。
就這麼強撐著回了王府,趕緊打發人去請御醫,傷處給敷了藥,又開了幾服須得熬煮的藥吃著。
巴陵王歪在塌上,撫著身上那道鞭痕,心說裴仁昉下手可真夠狠的,想完難免又開始思量整件事情的原委,便又覺得裴仁昉說的也不錯,純粹是自己自找的。
那個姓柳的婆子是裴仁昉特意塞到他面前,專為他設定的套兒,倘若他不是想著跟裴仁昉開個玩笑,而是懷著什麼別的心思,直接把事情鬧大,說裴仁昉是女扮男裝——
到時候柳婆子再行改口,說是受他脅迫,裴仁昉自證清白,乃是男身,卻將他架到火上烤了!
自家事,自家知,他的父親是先帝嫡親的叔父,他又是父親的唯一的嫡子,先帝大行之前,對於繼位之君的呼聲,宗室之中屬他最高,不曾想竇敬另闢蹊徑,立了莊悼太子之子為皇太弟……
因著這些過往,龍椅上那位不定有多忌諱他呢,再主動犯到他手上去,這不是上趕著找死嗎?
裴仁昉先前說放他一馬,倒也不是虛言。
思緒飄到此處,巴陵王的注意力卻也從裴仁昉身上挪開了。
他看著內室之中搖晃不定的那盞燈火,心中五味俱全。
馬上到嘴的鴨子,說飛就飛了,誰能真的毫無感觸呢!
巴陵王想到此處,不禁黯然起來,長吁短嘆了半夜,方才沉沉睡下。
如是到了第二日,他從睡夢中醒來,便覺周遭有異,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卻在床頭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穆義康——當今天子!
他怎麼來了?!
巴陵王心頭驚駭,險些跌下床去,好容易定住神,便要起身行禮。
朱元璋笑容和煦,伸手按住他肩膀:“自家兄弟,無須多禮!”
天子可以跟親王說“自家兄弟”,以示親近,但親王若是以此自詡,驕矜無禮,便是取死之道了!
尤其當今這位天子,登基才多少時間?
竟將先帝御極數十年都未能做到的事情做成了!
巴陵王從前便與他無甚交際,如今更不敢上趕著去接這句“無須多禮”,堅持著要起身行禮,不想卻被對方更加堅持的按在了塌上。
朱元璋笑道:“你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何必如此拘禮?且歇著吧!”
巴陵王這才作罷,恭敬聽命。
朱元璋客氣的與他寒暄了片刻,又召了候在府上的御醫來問話,如是走完了一整套關切的流程,終於嘆息一聲,不勝憂愁道:“世人都說天子至尊,可天子哪裡是那麼好當的?尚書檯的奏疏成籮筐的往未央宮送,天下各地的奏報永不停歇,真是把人鋸成兩半用才好!”
巴陵王聽見的:
我就是普通家庭!
我對錢沒有興趣!
我這輩子犯過最大的錯誤,就是當了這個皇帝!
巴陵王禮貌微笑,禮貌回覆:“陛下要好生保重身體啊,天下萬民的希望,都寄託在您身上呢!”
朱元璋又嘆了口氣,卻不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