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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的故例擺了出來,袁妃即便再如何愛女心切,也不能說什麼了。
她侍奉多年,自然諳知天子秉性,不敢再說,只是低頭默默垂淚。
天子卻問淑妃:“你覺得朕該當如何處置此事呢?”
淑妃回答的滴水不露:“妾身不過是後宮一個痴愚婦人,哪裡懂朝廷大事?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成與不成,當然也唯有您能拿主意了。”
天子哈哈笑了兩聲,卻沒有就她這幾句話做出評論。
他微微垂下眼皮,目光依次在年長的皇子們身上落定,從齒序最低的成年皇子,一路移到了太子妃與成寧縣主母女二人的坐席處,最後猛地丟擲了一顆炸彈:“朕決意於今年立儲!”
然後壓根沒給眾人反應的時間,便厲聲問信王之後、諸王之中年紀最長的陳王:“老六,你以為朕是否該答允和親之事?應該,或者不應該,說!”
陳王對天子這個父親有心理陰影,一聽他大聲說話,聲色俱厲,便開始膽戰心驚:“兒臣以為,近年來邊關不寧,盜匪橫生……”
天子劈手將面前調羹砸到他面前去:“該死的畜生,朕問你是否該當應允和親之事,你在囉嗦什麼?!應該,還是不應該?!”
陳王慌忙起身謝罪,以頭搶地:“兒臣以為,應該!”
天子猝然轉頭去看穎王:“老七,你以為如何?!”
穎王拜道:“兒臣以為,不應該!”
天子又去問下一個人:“老八?!”
濟王拜道:“兒臣以為,應該!”
……
如是諸位成年皇子都被問了一遍,天子終於將目光轉到了東宮的坐席之上。
眾人都以為天子是要讓太子妃亦或者成寧縣主代替不在京中的代王作答,不曾想卻聽天子道:“朕欲以定安為公主,和親塞外,太子妃以為如何?!”
太子妃幾乎是在瞬間就意識到,來了!
這場所謂的和親,天子壓根就沒想過要在公主亦或者其餘宗室女之中揀選,從一開始,他選中的就是自己的女兒!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先前吳王信王的事情,讓天子疑心到了東宮一方,讓東宮次女和親塞外,既是政治手段的延伸,也是對於東宮一系可能存在的野心的敲打。
打從天子提起和親之事開始,太子妃的心思便飛速的轉了起來——如果天子點了她的女兒,她要如何應對?
又或者說,天子想要她給出一個怎樣的答案?
欣然同意,以此展示東宮心懷家國大義,願意為君父分憂?
天子會不會覺得東宮重利輕義,賣女求安?
如果他順勢為之,真的把穎娘嫁出去了,又該如何?!
斷然拒絕,又是否會激怒天子,讓他做出針對東宮一系的、更加激烈的掣肘與懲處?
橫豎都有道理,只是猜不準天子的心思罷了。
太子妃轉著腕上的玉鐲。
那是昔年她與東宮大婚之時,丈夫親手為她戴上的,十餘年間她從未取下。
而太子妃也就在這須臾之間定了主意。
起身跪地,她鄭重的行禮,聲色戚然:“父皇恕罪,兒媳……不願意。”
天子冷冷的注視著她,沒有作聲。
太子妃顫聲道:“父皇,東宮只留下這一點骨血,穎娘也才十四歲啊……”
天子神色漠然。
淑妃早在聽聞天子親口言說今年便要立儲之後,便是蠢蠢欲動,此時察言觀色,不由得在旁柔聲道:“太子妃此言差矣。太子殿下向來至孝,若是他還在世,又豈會坐視陛下進退兩難?”
方婕妤乃是淑妃舉薦,此時也不禁幫腔:“能以一個女子而免於兵禍,安定天下,豈不是幸事一件,太子妃何以不肯?”
太子妃飲泣不語。
淑妃見狀,便搖頭道:“太子妃一味的疼愛女兒,枉顧社稷,只怕才真要叫太子殿下在九泉之下心寒呢!”
寧氏先前既承了成寧縣主恩惠,又身為老定北王的孫女,深以先前袁妃所言為然,此時見淑妃一再逼迫,不由得道:
“淑妃娘娘先前既然說後宮不可干涉前朝之事,此刻怎麼又說個不停?先帝時誠然有和親舊例,卻也不過是緩兵之計,最後到底是忠臣良將戰場搏殺,血染河山,才換得這九州安寧!”
“住口!”定國公為之變色,厲聲喝道:“這大殿之上,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淑妃被個後輩搶白,心下難免不忿,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