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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執掌六宮多年,到底不是聾子瞎子。
那邊昌華公主提著鞭子去尋全淑儀晦氣,剛到全淑儀門口,就有人見事不好去尋皇后報信了。
彼時皇后正苦口婆心的勸說兒子靜心等待,小不忍則亂大謀。
皇長子的心理素質強大的就跟紙一樣,還他媽是單層的草紙,六弟先是被皇帝特許徵兆侯爵之子為門客,後腳又被準允上朝聽事——要知道,現在連他都沒有後一個資格,這讓他怎麼能不心急如焚?
他要自己出手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卻幾次三番被母后攔住,說是讓他等,讓他等,可他都等了這麼久了,六弟怎麼還沒倒黴,反倒是芝麻開花節節高了?!
皇長子沒法不破防。
他崩潰,皇后也快要崩潰了。
她甚至於懷疑自己當初生產的時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盤養大了。
脖子上看起來倒也長著個腦袋,但怎麼就跟個篩子似的,一點水都存不住呢!
皇長子還在那兒吱兒哇叫喚,皇后卻已經無心聽了,目光冷冷掃過周圍,下令道:“把門關上,再給我按住他,堵死他的嘴!”
左右面面相覷,雖然不知道皇后意欲何為,卻也不敢違背,紛紛順從領命。
皇長子不明所以:“母后,你這又是要做什麼?”
這話剛說完,他就被按的嚴嚴實實,下一秒嘴巴就被堵得嚴嚴實實。
皇后看著大睜著雙眼,滿臉慌張和不解的兒子,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不忍,然而再想到這個蠢貨一而再再而三給自己惹出來的麻煩,將將要柔軟下來的心腸霎時間冷硬起來。
目光在殿內巡視一圈,最終落在了架子上的青瓷花瓶上,皇后踱步過去將其取下,放在手裡掂了掂,轉身來到了兒子面前。
皇長子滿面驚恐,隨即劇烈掙扎起來。
“把他給我按死了!”
皇后一聲厲喝,繼而毫不猶豫的舉起花瓶狠狠砸到了他那條瑟瑟發抖的腿上。
一聲讓人牙酸的響動傳入耳中,那花瓶之上隨即出現一道裂紋。
皇長子宛如一頭被獅子咬住了脖頸的野驢,脖頸幾乎是傾盡全力的上仰一下,喉嚨裡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慘痛呻/吟,繼而又軟軟的癱在了侍從們的臂彎裡。
皇后既憐惜這叉燒兒子受到的苦楚,又憤怒於他的不爭氣,再見他軟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樣子,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隨手將手中花瓶丟開,一聲脆鳴炸響在耳邊。
她手臂有些脫力,聲音好像也跟著虛浮無力起來:“去請太醫來,皇長子騎馬摔傷了腿,要在寢殿裡修養幾個月才能好。”
皇長子被人鬆開,堵住嘴巴的軟布也被取出,像是一隻要被繃斷蝦線的大蝦一樣,捂著大腿痛苦的抽泣。
皇后伸手將要扶他起身,卻被他冷冷的拂開,自己賭一口氣,撐著旁邊桌子艱難的站了起來。
皇后索性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她又不是鐵人,難道不會覺得疲累嗎。
自有近侍去將方才緊閉的門戶開啟,很快卻有親信前來回稟昌華公主的事情。
皇后只覺得眼前發黑——冤孽啊!
“馬上去把她攔住,千萬不要讓她傷了全氏!”
也顧不上皇長子了,又往女兒那兒去救火:“起駕,往全氏宮裡去,快!”
等到了地方一看,黃花菜都涼了。
昌華公主不知所蹤,全氏更不知是哪裡去了。
一股刺痛陡然自心口傳來,皇后眼前發暈,四遭的景物或是人好像都在打著擺子。
她深吸了口氣,叫心情平復些,終於厲聲擠出來一句:“還不快些去找?!”
左右匆忙領命,四散著去了。
昌華公主是在某個后妃那兒找到的,之後又被押到了皇后面前——這是皇后親自下的命令,找到人之後,不管昌華公主是在做什麼,只要不是在皇帝面前,都把那個蠢貨押解到她面前來!
昌華公主這輩子都沒受過這份委屈,被幾個奴婢像是押送犯人一樣,推搡著走了這麼遠的路。
“母后,你一定要給我做主,我……”
剩下的那些訴苦的話她都沒說完,就被皇后劈手一記耳光打回到肚子裡去了!
皇后出身大家,向來都有著舊貴族的自持和驕矜。
如非必須,她幾乎不會懲處後宮中人,更不要說親自動手了。
而俗話說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