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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月後就當副總經理,月收入九千了。而且我喜歡收藏,成都是個好口岸。1979年我變成上衣有四個口袋的“知識分子”後,就提醒自己:要做一個有高階趣味的人。那時便開始收集傳單、小報、像章等。上世紀90年代成都古玩市場興起,也是我的收藏突飛猛進的開始。到1993年,我收藏的“文革”藝術品就裝滿了十幾個箱子。
有個插曲,離開宜賓,我本來要去投奔牟其中的,他給我回信要我去。幸好走到成都就沒走了,去了還要漂泊。
1993年至今:經商、收藏、建博物館
陳:說說收藏吧,“建川博物館聚落”的基礎與核心就是這個。90年代你非常狂熱地收集“文革”瓷器,這是怎麼回事呢?
樊:主要是從收藏價值上考慮。瓷器本身存在收藏的悖論,它易碎,但收藏得好可以儲存一萬年,加之圖案形象生動,有立體感,所以傳統收藏以收藏瓷器為主要內容。“文革”瓷器貴重,幾乎都是製作精良的官窯作品。中國瓷器從漢代開始,幾千年都是春花秋月、才子佳人的主題,到“文化大革命”時期出現了紅光滿面、挺直腰桿的工農兵形象,好像一條藝術之河在這裡拐了個彎,一晃十年,很快流走,又回到傳統的主題上去了。“文革”瓷器是“文化大革命”的“清明上河圖”,所存不多,我這裡有四萬多件。
問:能說說你對收藏有多狂熱嗎?
樊:一般是得到哪兒有“文革”瓷器的訊息,就馬上按到(趕到)那兒去。有一次我在外地買到一座真人大小的毛主席塑像,坐飛機過安檢時這類物品本來都要求嚴格包裝的,可我時間太緊,就不顧一切地抱著塑像安檢,那時安檢也不比現在嚴格,居然順利透過。後來在飛機上我也抱著塑像,生怕摔著,非常緊張,水也不能喝。一位好心的空姐給塑像找到一個空位,我給塑像繫上安全帶,並坐在旁邊扶著。塑像引起了乘客們的注意,每個乘客都想伺機摸摸。
還有一個文物市場上的熟人,我們都叫他陳二胖。他在小關廟開了一家羊肉湯鍋店。一次,我去他店裡吃飯,看見一座毛主席塑像赫然立在店中央。先央求他賣給我,他不肯,我只好甩下八百元錢,抱起就走。更好耍的是後來他遇見我,說自從我把塑像抱走後,他的生意就垮了,因為合夥人與他在經營方向上出現分歧,導致了分道揚鑣。
陳:所有瓷器藏品中最讓你激動的是什麼呢?
樊:應該是毛主席的塑像吧,我至少收藏了二十座。這些塑像從不同角度塑造了毛主席各個時期的形象:有他讀書階段的,有年青時“行走江湖”的,有井岡山當紅軍時的,有解放戰爭年代的,有開國大典上的,有逝世後紀念堂裡的;有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有和五十六個民族的人民在一起的,有分別和斯大林、林彪、華國鋒在一起的……每座塑像姿態各異,毛主席或揮手,或背手,或拿菸捲,非常傳神。毛主席對中國的影響持續時間很長,可以說直到今天,他對每個中國家庭都還有影響。所以毛主席像的收藏極具象徵意義和歷史價值。毛主席對四川的態度體現在一句語錄上——“四川很有希望”,我收藏到寫有這句話的碗和泡菜罈子。新希望集團的老總劉永好說這個罈子應該是他們的,向我要,我說我們建川公司沾一個“川”字,也該是我們的嘛。
陳:你在十年前著迷於瓷器,後來好像轉向了?
樊:瓷器光鮮,有影象,價值不菲,但還停在“文革”文物的淺層次。六七年前我意識到“文化大革命”時期的書信、日記、檢討書、照片、遺書和外調通知、抄家收據、揭發材料等,才能深入地反映那個年代。我已經收集了幾噸檢討書、幾萬本日記,力圖留住“文化大革命”十年中人們的心路歷程,這些現在還沒有展示。我的“文革”藝術館分為瓷器、像章、票證、鏡鑑、座鐘、宣傳畫、生活用品、音像、知青生活等幾大分館,沒有上述這些深層次的材料。主要原因是現在離“文化大革命”結束時間還太短暫,就像拍照時太近無法對焦,無法把眉目看得清楚,所以恐怕要再等二十年才能理智客觀地看待“文化大革命”。
樊建川 我一直在時代最前沿往前衝(3)
陳:如果說剛開始收藏“文革”文物時,你是出於“趣味”和“甩了可惜”的想法,現在你的收藏動機好像發生了“微調”?
樊:“文化大革命”過後三十年,中國處在變革時期,一場從首都到直轄市、省城、縣級市,再到鄉村的“大拆遷”“大搬遷”正在進行。人們為了追求新生活,大量丟棄舊物,製造了一場集體無意識的銷燬記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