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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的黑暗瀰漫了我的眼眸,我的世界許久都見不到光亮。我想努力地睜開眼睛,但是眼皮好像有千萬斤重。在那沉沉的黑暗之中,我彷彿聽到有人在對我呼喚:曉東,曉東……
我朝著那聲音的方向走去,那是我所熟悉的聲音,好像是母親的聲音,細聽似乎又不是。我覺得自己的口裡很苦,嚥下的許多口唾液都有一股子苦澀的滋味。
那呼喚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而我的世界不再是無邊的黑暗。我開始看到了光亮。
那光亮漸漸地近了,而我的眼皮也不再那樣沉重。我試著睜開眼睛,雖然身後那無邊的黑暗還想永遠把我囚禁在它的懷抱裡,但是,我不願意被黑暗囚禁,我努力地掙扎。
我終於睜開了眼睛。那黑暗中,我看到有無數只乾枯如柴的手朝我伸過來,像是要拉著我,不讓我走向那光明的世界;又像是在祈求我,祈求我帶他們逃離那個黑暗的牢籠。
一聲聲幽幽怨怨的呻吟,一聲聲淒涼可怖的哀號,彷彿道出這黑暗的世界是一個萬鬼洶湧的墳墓。
難道我在墳墓裡?怎麼可能。
那些乾枯的手的後面,是一雙雙發著綠光的眼睛,儼然亂墳崗夜裡燃燒的鬼火。
他們是人還是野獸?
那無數雙發著綠光的眼睛讓我感到可怖。黑暗中,我除了他們那綠色的眼睛和眼睛之前那乾枯的雙手再看不到別的,我忽然想到了我為什麼看不到他們的身體的原因——他們把自己乾枯的雙手放在自己的眼前,作出一副猛鬼撲食的樣子。
我很想閉上自己的眼睛,我想這一定又是我的夢境,可是,我又怕,如果這是真實的,如果我閉上了眼睛,就真的把自己囚禁在黑暗之中了。可是,那一雙雙可怖的眼睛和乾枯的手越來越近了。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虎口,很痛。看來不是做夢,這個鬼地方是哪裡?
我開始奔跑,我一定要擺脫這個可怕的地方。萬一被身後這一群綠眼睛給抓住,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死——說不定會讓它們給生吞活剝了,然後被掏心挖肺——想想就覺得背脊發冷。
光明越來越近了,我開始拼命奔跑……
萬道金光像利箭一樣射進我的眼睛,我感到渾身沐浴在溫暖的陽光裡。那的確是陽光。從黑暗裡逃出來的我終於看到了久違的陽光。
我的口中還有苦澀的味道。我嚥了一口唾沫,還是一股濃烈的苦味。
我的面前,是郭大爺和母親。郭大爺舉著一把調羹,調羹裡還殘留著一點藥。
“醒了,終於醒了。”母親喜極而泣,郭大爺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剛才怎麼了?我問母親。
母親溫柔地說道:“東兒,你已經昏迷三年了,我按照劉大爺的方法照顧了你三年,現在你終於醒過來了。菩薩保佑啊!”母親說著,對老天爺連連打躬作揖。
“劉大爺?誰是劉大爺?”母親不會是說眼前郭大爺是“劉大爺”吧?眼前這老人不明明是郭大爺嗎?什麼時候變成了劉大爺了?
“傻瓜,剛才給你喂藥的就是劉大爺呀!多虧了劉大爺的藥方,你才能醒過來呢!以後你身體完全康復以後可要好好謝謝劉大爺呀!”母親對我說完又轉向“劉大爺”,對他說了許多的感激之詞。
如果眼前這個老者是劉大爺,那我是誰?這老人的樣貌,年齡,眼神,形態舉止,沒有一樣不是郭大爺郭青山的樣子,可母親竟然說他是劉大爺。這究竟是怎麼了?是我出了問題還是他們出了問題?可是看母親和那個“劉大爺”的樣子,這並不是一個惡作劇。
“媽?您是媽媽吧?”我疑惑地問道。
母親聽了我的話先是一驚,後來又露出了微笑,道:“傻孩子,昏迷了三年,不會連媽都不認識了吧?”
我愣愣地“哦”了一聲,心想,怎麼不見了父親。便問道:“爸……爸呢?”
“你爸去縣醫院了,你大伯昨天晚上得了急病,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母親答道。
“大伯?我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大伯?還有,我是怎麼昏迷的呀?”我急切地問道。
“傻孩子,你大伯就是縣公安局的劉隊長啊!你大伯平時可疼你了,經常問你病情好些沒有。據說你大伯就是因為你的事情才生病的。”
“我的事情?什麼事情?”
“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母親搖搖頭,那表情略微失望,彷彿我得了健忘症。母親嘆了一口氣,語氣沉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