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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來,從木格子窗戶灌進了堂屋裡,吹得堂屋中央吊著的白熾燈一搖一晃的。堂屋裡的桌子板凳和椅子彷彿都有了生氣,他們的影子開始遊移起來,最後,越拉越長,越拉越長,直至它們的影子爬出了窗外……
我望向堂屋那木格子的兩扇窗戶,似乎那兩扇窗戶被黑暗籠罩了。我竟然看不到一絲絲的月光。木格子窗戶外面籠罩著的黑暗漸漸褪去了。一個黑影卻陡然出現在左邊木格子窗戶的外面。在堂屋的白熾燈光映照下,趙氏那帶著血汙的臉正使勁兒地想透過木格子窗戶的空隙往裡鑽。她的眼睛直勾勾地邪惡地望著我,彷彿在說:“曉東啊!把你的身體借給婆婆用吧?”而在另一扇木格子窗戶的外面,一張早已經辨不清容貌的臉也想拼命地往我家的堂屋裡鑽。
“啊————”,我發出一聲長長的、足以搖山動地的尖叫。
母親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碗,從廚房裡衝了出來。
“曉東,你怎麼了?”母親很是著急地問我。
“媽……媽……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了。趙婆婆,就在我們家的木格子窗戶的外面!另一扇窗戶的外面也有一張臉,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好可怕……”
剛才所見到的一切讓我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起來。
母親又望了望兩扇木格子窗戶,那兩張可怕的人臉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白的月光。
我實在沒有辦法,如果再這樣下去,母親可能真的以為我是在撒謊,要麼,就是覺得我過於神經質。
我對母親說:“媽,你相信我好嗎?也許有的東西,我能看到,但是你看不到。我以前做的那些夢就是這樣的。媽媽,你相信我好嗎?”
母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追問我什麼,只是溫柔地看著我,慈愛之情溢於言表。她把我緊緊擁在懷裡,輕聲地對我說:“東兒,媽媽把碗洗完了就陪你。”
我點點頭。可是再也不敢一個人呆在堂屋裡了。我跟著母親進了廚房。看著母親洗碗,看著鍋裡的碗彼此磕碰著,發出清脆的叮叮噹噹的聲音。不一會兒,母親將碗洗完了,又刷乾淨了飯鍋菜鍋。便倒了一盆滾熱的洗臉水,拿起毛巾給我洗了臉,隨後又給她自己洗了臉。然後,母親把洗臉水倒進了腳盆裡,和我泡起腳來。
擦乾了腳,我便執拗地纏著母親,我說我不想一個人睡。我說大偉哥剛去世,我害怕。母親同意了。我高興地爬上父母臥室裡的床,母親關掉了堂屋和臥室裡的燈,也趟到了床上。母親給我蓋上被子,那種感覺很溫暖,也很安全。
我睡覺的時候還緊緊拽住母親的手,生怕她隨時會從自己的身邊消失一樣。我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一晚,我又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夢,夢見縣公安局的劉隊長嬉皮笑臉地衝我笑著,夢見他要來拉我的手。
他要來拉我手的時候,大偉哥卻不知道忽然從哪裡出現了,對我大吼一聲:曉東,不要相信他,不要靠近他。
我伸在空中的雙手趕緊縮了回去。
大偉哥和劉隊長廝打了起來。後來,大偉哥掙脫出來,拉起我的手就開始跑。我們一路跑一路跑,沒命地跑,不知道該跑向哪裡。
最後,我們竟然跑到了清溪的旁邊。
大偉哥告訴我:“曉東,你知道大偉哥是怎麼死的嗎?”
我搖搖頭。
“大偉哥在清溪的溪水裡看見了你,你正在水裡掙扎著,清溪的河床下面,彷彿有很多隻手在把你往溪水裡,不,是把你往河床裡拖。然後我就跳進清溪把你拖了出來。你上了岸就開始往清溪橋的方向跑。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力氣也爬不出清溪。清溪河床裡那許許多多隻手把我死死地拉著,把我活活淹死了。曉東,哥是為了救你才死的。你一定要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
大偉哥的身影漸漸模糊了,消失了。我的眼淚不知何時已經從雙頰滾落下來。
正在這時,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邪惡的冷笑,一雙冰涼刺骨的手重重地搭在我稚嫩的肩膀上。
我猛然轉過頭去,只見劉隊長那淌著鮮血的大嘴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了尖利的獠牙,餓狼似的朝我身上咬過來。好痛。
那極度疼痛的感覺讓我猛然從夢中驚醒。我的手還緊緊拽著母親的手。母親已經睡著了。
屋頂上的瓦片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我蒙上被子,屏住呼吸,心臟陡然收縮了起來。
第五十二回
屋頂上的聲音越來越響了,我真害怕睡覺之前看到的木格子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