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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常聽爹孃叨唸:“敬兒已不在,不求禮兒能聞達天下,只願他能一世平安。”我從來沒有見過我那個據說知書達理,賢良孝悌的哥哥。我出生的時候,他已被送去寒陵山習劍。直到爹孃相繼過世,我被暖姨帶到試劍山莊,才從人們的閒談中捕捉到些許關於哥哥的蛛絲馬跡。林盟主甚少提起過哥哥,只有一次不溫不火地說:“你一點都不像梓敬。”那時我正蹲在樹下試圖用狗尾巴草惹怒林盟主養的那隻渾身潔白的懶貓。後來那隻叫做“阿雪”的小白貓一爪子劃上我的臉。明明平時是個看見生人都打抖的膽小鬼,沒想到原來脾氣那麼壞。
我當然不像賀梓敬,或者這個素未謀面的哥哥是他們記憶裡重要的部分,再或者因為面貌相類我常引起他們對哥哥的懷想,但是賀梓禮始終只是個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的浪蕩子,與我那懂事的哥哥非一號人物。
林盟主從來不讓我喊他師父,於是我就“盟主,盟主。”的喊他,喊得他著實煩了就讓我喊他“子麓”。我說徒兒惶恐,那哪敢這樣造次啊。暖姨聽了刮我鼻子罵我小缺德鬼,因為我有時候會學林盟主喊她暖兒。其實暖姨一點也不見老,山莊的小姑娘們哪個都不敵她好看,我陪她上街的時候她對花鼓糖人這一類女娃玩意兒樂此不疲。林盟主也只在凝視著她的時候眼底的深寒才稍稍融釋。一開始我想要娶暖姨為妻,後來發現她只准備在林盟主這一條幹巴巴的藤上吊死我改變主意要娶一個像暖姨這樣的女孩子為妻。
忠州的冬天比起我們湘楚委實太長,我抓著冷冰冰的劍柄的手幾乎全部縮排那件青襖厚實的袖子裡。林盟主在我身前用他那把藍光四射何其拉風的滄瀾劍舞得天花亂墜忘乎所以,半晌才反映過來我根本沒在學。出人意表的他並沒有很生氣,只是敲了敲我的腦袋,“這就受不了了?我們當年住的地方可比這裡冷多了。”我心說你們當年住的地方是有多反人類。
我一度認為林盟主並不很愛惜他那把絕世好劍,因為我經常權當他的劍做節能環保的夜光燈來在女孩子面前得瑟,帶他們夜遊山莊,然後說些稗筆雜記中怪力亂神的故事方便她們受到驚嚇時撲向我的懷抱。但後來經過我的觀察發現他經常於夜深人靜,一盞孤燈下細細擦拭這把劍。他跟我說滄瀾屬水,可以說是水性兵器中的至寶,然而他傳授我的那套名字極美但委實可怖的溯雪劍法只有一把劍可以發揮至高無上的威力,那把劍叫做六菱,以雪花之名冠之,曾是師公的佩劍。我問他那柄劍的去向,他含糊說被他一個師弟帶走了,師弟不知所蹤。我大罵他的那個師弟不是個東西,指不定這柄傳說中的寶劍就被他拿去兌銀子然後下半輩子躲在某個山窪窪享一世衣食無憂。
試劍山莊武林至尊,最大的敵人就是魔教落月。我在書閣裡有幸翻閱過那本《華夏宗教史》,始終沒搞清楚這個教的教義,總之基本儀式就是對月神的三跪九叩的膜拜,在我們華夏文化裡月神是個高貴冷豔的女神,而他們似乎極力想要證明月神是個極具陰柔美的男子。不怪得他們那個教主邪魅一笑武林中就有無數年輕姑娘喪失心智。“僭僭!僭僭!”叫得人虎軀一震。有一次林盟主問我:“小桃喊的那個‘僭僭’是宇文僭……?”我見他強忍著哆嗦的慾望,就語重心長的安慰他:“沒事的,盟主,她們之中除了“僭僭”黨,還存在很大一部分是“麓麓”黨,二分天下,各不相讓。我為了支援你已經加入麓麓黨機要,前些日子的福利是你的畫像。”林盟主聽罷目瞪口呆。
那日我抱著暖手爐阿雪在院子裡嗑炒瓜子,不一會兒地上就堆滿了瓜子殼。我微仰著腦袋讓整張臉都得到太陽暖烘烘的照射,煦風過處花落如紅雪,我眯起眼睛正兀自愜意,懷裡的懶貓也在這種氣氛的感染下闔目入夢。突然肩上被人猛地一拍,這一驚嚇,我從小板凳上彈起,連殼帶仁把瓜子吞進肚,懷裡的阿雪劃了個拋物線墜落在地。它從小睡中醒來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拖著半殘廢的小腿一瘸一瘸地回窩。
我氣急罷壞,轉身就嚷:“哪個兔崽子?!”
“請問林子麓現在何處?”我愣了一下,對方並不認識,但辨容貌大約是個跟我一般大的小子,眉目秀致聲音綿軟,我最討厭的正宗小白臉,重點還是這落英苑豈是外人可接近的地方。“你是何人!?怎麼敢直呼盟主的名字。”
小白臉歪著頭打量我,後又細眉微擰嗔道:“問你點事情哪來那麼多廢話,我還要問你從哪來的呢!快告訴我林子麓在哪兒!”
我這人吃軟不吃硬,對於這種沒有教養的小白臉只有——拔劍。“你你你你你你你要幹嘛?”小白臉慌神了,“我不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