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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府近來一片愁雲慘霧。
大公子鄭誠是武安侯府實實在在的嫡長子,雖然因為他風評不好,朝廷的冊封遲遲未下,但其實這也是朝廷馭下的一種手法,雖然最後未必不會給你爵位,但是有這麼一件事情在,就可以拿捏臣下,讓武安侯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錯。
不單是對功臣世家,朝廷對待老朱家的自己人同樣也是這種態度。建國一久,姓朱的開枝散葉,遍佈全國,宗室就不值錢了,對皇帝和朝廷來說,那都是一幫只會浪費朝廷糧食卻無所事事的蛀蟲,礙於祖宗規矩沒法廢掉而已。
但那是朝廷的態度,對於鄭英來說,鄭誠即使總讓他頭疼,畢竟還是他的長子,沒有人死了兒子還能興高采烈的,鄭誠的親孃,也就是武安侯夫人更是哭成了淚人,傷心過度,臥床不起。
隋州和唐泛到武安侯府的時候,入目皆是慘白,鄭誠的屍身雖然還被扣留在北鎮撫司,但是人總歸是死了,府裡到處掛滿白布,連下人們身上也都穿著孝服。
看見他們,武安侯鄭英自然沒什麼好臉色,只是礙於錦衣衛的名頭,不得不強打精神來應付:“不知幾位到舍下,有何貴幹?”
隋州也不跟他寒暄,直接就道:“侯爺,我們想見蕙娘。”
武安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她與我兒之死有關?”
隋州:“只是辦案所需,尚未能下此定論。”
武安侯也沒有多說廢話,當即就讓人將蕙娘帶過來。
事發當晚,唐泛跟著潘賓來到武安侯府的時候,就已經見過鄭誠的那一妻三妾。
鄭孫氏賢惠,但因為姿色一般,不討鄭誠的喜歡,夫妻倆很少同房。
長妾婉娘進門早,性子老實,但色衰愛弛,鄭誠死前也已經很少踏足她的小院了。
玉娘是新納不久的妾室,綺顏玉貌,正是千嬌百媚的年紀,府裡就得她最受鄭誠喜愛,不過家花比不上野花香,鄭誠時不時還要往外發展一下,她雖然受寵,卻並不是獨寵。
唯獨蕙娘,曾經比玉娘還要受寵,聽說鄭誠為了她,送了不少珠寶行頭討其歡心,但隨著新人進門,蕙孃的地位漸漸不保,唐泛想起那天晚上四個女人對於鄭誠死訊的不同反應,蕙娘哭得最是大聲,乍一看也是最為傷心,但現在仔細回想,正因為反應過大,未免有些失之真實了。
蕙娘很快就被帶過來了。
俗話說想要俏,一身孝,穿著素白孝服的蕙娘確實楚楚動人,可惜唐泛和隋州兩人都沒有心思欣賞。
隋州直接就讓薛凌將那張畫像展示出來:“你可認得此人?”
蕙娘看了看:“認得,他是小婦人的表叔。”
薛凌:“人在何處?”
蕙娘淚盈於睫,一臉傷心:“回大人的話,我那表叔三日前出門的時候不慎被馬車撞了,當時人就不行了,如今已經下葬了呢!”
薛凌冷笑:“哪有那麼巧的事情,我們這邊來找人,你那邊就剛好出了事?”
蕙娘:“千真萬確,我那遠房表叔是府中下人,不敢驚動侯爺,但此事管家卻是知曉的,大人若不信,可找他來對質!”
薛凌:“無妨,我們現在要找的也不是你表叔,而是你。三元堂和仁心堂的掌櫃已經指認,你那表叔曾經到他們藥鋪裡購買了大量的柴胡,是也不是?”
蕙娘:“大人這話問得好沒來由,我表叔去買藥,怎會事先告知與我,又與我何干?”
薛凌:“富陽春出自古方,雖然對身體無益,但也不至於短短几個月就置人於死地,卻正是你指使你表叔在藥丸裡額外加入柴胡這味藥,這才使得鄭誠暴病而亡,假似脫陽之症!”
蕙娘:“小婦人冤枉……”
她的冤還喊完,就被旁邊的尖聲怒喝打斷了,原來是武安侯夫人忍不住衝上去,狠狠甩了蕙娘一巴掌!
“你這賤人,還敢狡辯,你表叔跟誠兒無冤無仇,又根本沒機會接近他,怎麼會去謀害他!證據確鑿,不是你還會是誰,我早就看出你不安於室,沒想到你竟然敢謀害誠兒,賤人!”
武安侯夫人劉氏出身書香世家,上次唐泛見到的時候,她雖然對兒子的死傷心欲絕,但起碼還保持了剋制和冷靜,但眼下看到可能的兇手近在咫尺,自然再也忍不住了。
蕙娘啊了一聲,捂著臉頰往旁邊躲:“侯爺救命,侯爺救命,我冤枉啊!”
劉氏見她還敢躲閃,越發怒火高熾,撲上去還想打,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隋州看著這一團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