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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招玄乎其玄的法術神通,他同樣可以稱得上是通曉典籍的。
果不其然,同樣學識淵博的皇帝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左傳》裡的話。”
繼曉點點頭:“不錯,所以不管太白犯日也好,慧入北斗也罷,兩件事,實則說的都是同一件事。”
皇帝急急追問:“那說的到底是什麼?”
繼曉凝目回望:“天機不可洩露,貧僧言盡於此。陛下學究天人,博聞強識,想必能夠想明白的。自古帝王家禍亂之始,皆由喧賓奪主而起,上天既已示警,還請陛下聽之慎之,萬望小心。”
他越是欲言又止,皇帝反倒越覺得深不可測,似是而非。
繼曉走後,皇帝屏退左右,獨自一人留在偌大宮室之內冥思苦想。
喧賓奪主,客星犯主,主是指誰?自然是指皇帝了。
那麼“賓客”呢?
難道是有人要造反?
這不太可能,自太、祖立國以來,吸取了唐時藩鎮割據和宋朝重文輕武的教訓,文臣造反和武臣兵變的條件不復存在,更何況現在也不是亂世,如果有人想謀反,那他最後只會被群起攻之。
唯一有威脅的是藩王,但是永樂天子之後,這個威脅也被徹底掐滅,縱然藩王想要起兵,頂多也只能為禍地方,而威脅不了中央。
如果以上都不是的話,那又會是什麼?
皇帝低下頭,地面光潔的石板映出他模糊不清的身影。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心中慢慢地升起一絲驚疑。
難道……
“難道他這回終於下定決心了?”皇帝並不知道,在另外一個地方,有人問出這樣一句話。
被他問到的人嘿嘿兩聲,肥胖臃腫的臉上露出笑容,手掌摩擦了一下:“看來這一次,連上天也在幫我們啊!”
萬通說完這句話,見其他兩人都沒有露出同樣高興的表情,笑聲微微一斂:“怎麼,兩位閣老難道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麼?”
萬安道:“依我看,光憑廣善國師那一番話,只怕陛下仍舊難以下定決心,畢竟太子並無大錯……”
“怎麼沒有大錯!”萬通絲毫不顧忌對方的首輔身份,直接就張口打斷:“他都引來彗星了,怎麼不是大錯!可見連上天都覺得讓朱佑樘當太子是個大大的過錯!我倒要看看這一回那些人還有什麼藉口護著太子!”
萬安苦笑:“老弟,那畢竟只是星象之說,怎麼解釋還不都是由人說了算?”
萬通不悅道:“元翁事到臨頭反要退縮不成,別忘了你早就跟我們萬家攀上關係,真等太子登了基,第一個要清算的,就是你這個首輔了!”
他環視萬安與彭華,陰惻惻道:“我可把話撂在這裡了,我和我姐姐,都跟太子勢不兩立,我姐姐更是如此,太子性情深沉虛偽,我姐姐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卻還能對我姐姐執禮甚恭,這等人物若是讓他得勢,我們定是沒有清靜日子可過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坐上那把椅子!”
彭華見場面有些僵,便打圓場道:“萬老弟,元翁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擔心陛下優柔仁善,廣善國師的話,充其量只能讓陛下對太子起疑心,卻未必能促使陛下堅決廢太子,到時候再讓其他人一勸說,估計陛下又要改變主意了。”
萬通哼道:“元翁這首輔當了這麼多年,竟連那些御史言官的嘴巴都控制不了麼,我記得早幾年的時候,那些人都不敢與我們作對的,怎的這兩年膽子反倒大了起來?”
萬安被他戳中弱點,有些難堪,恨恨道:“還不是因為劉棉花那老狐狸非要跟我作對,結果倒便宜了唐泛那幫人,你也不必激我,我何嘗不希望興王能繼承大統,只可惜我這個首輔的權威不如唐宋宰相遠甚!但凡陛下現在透露出一點廢太子的風聲,內閣必然會四分五裂,到時候有內閣帶頭,那幫言官也會恃無恐,蜂擁而上,那才是我們真正的麻煩!”
彭華也嘆了口氣:“是啊,萬老弟,元翁這也是沒辦法,我大明自立國以來便講究立嫡立長,如今太子居長,名正言順,那些人只要抓住這一點不放,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萬通不以為然:“那些言官還不好辦麼,發配一兩個,其餘的就不敢開口了!別說得好像他們骨頭多硬似的,前幾年繼曉被陛下迎入宮的時候,不也有好幾個人上躥下跳彈劾他麼,結果怎麼著?陛下將那林俊下了詔獄,其他人就都沒聲兒了!嗤,說到底也是一群貪生怕死,見風使舵的!”
彭華道:“如果沒人帶頭,他們的確只會是一群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