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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並不平靜的年份和月份。
不過,不管局勢如何內緊外鬆,該過的日子還是要過的。
換不換太子,不說對尋常百姓沒有任何區別,就算對大多數官員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影響。
彭逸春剛升任刑部尚書不久,按照慣例,就算行事低調不想大肆宴客,請同一個衙門的同僚下屬吃個便飯總該是要的,大家辛辛苦苦跟著上官幹活,以後也還要朝夕相處,當上官的總不能什麼表示也沒有。
飯局定在了仙客樓,彭逸春也邀請了唐泛,這不僅是因為唐泛現在在內閣掌管的就是刑部,更因為如果沒有唐泛的舉薦,彭逸春也不可能當上這個尚書——他在刑部的資歷雖然長,可一直以來頭頂上都有人壓著,以前是梁文華,後來又是別人,這次唐泛原本也可以身兼刑部尚書的,若不是他主動讓出權力,現在只掛了尚書銜,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彭逸春。
有鑑於此,彭逸春知恩圖報,心中自然對唐泛感激甚深,在日常部務上也一反以前得過且過的混日子風格,盡力配合唐泛的腳步。
上行下效,部堂大人與內閣關係融洽,大家不需要將精力花費在無休止的扯皮與應酬上,日常效率自然也大大提高。
在內閣與六部相對應的組合裡頭,唐泛與彭逸春這一對,算是彼此配合最默契的了。
刑部里胥吏不少,不過這次請的只有六品以上官員,這些人坐滿兩桌也足夠了。
彭逸春提前在仙客樓訂下一個包間,正好擺上兩桌。
今日散值之後,品級低的刑部官員便互相約上陸續到來。
官場上素來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官位越高,來得就越晚,所以等這些主事郎中們坐下來之後,侍郎與尚書等部堂高官卻還沒到。
唐泛倒不是故意遲到,只因這會兒他還在內閣開會呢。
先到的人閒來無事,就天南地北地聊天,聊著聊著,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唐泛身上。
作為如今內閣裡資歷最淺的閣臣,唐泛卻是許多人羨慕的物件。
不說入閣,放眼三品以上的官員,也未必有像他這樣年輕的。
在場的人還有不少人,是當年在刑部與唐泛打過交道的,誰也沒想到那個小小的五品主事,會在幾年間就平步青雲至此,看看人家,再瞧瞧自己,難免生出幾分或感慨或不平的複雜情緒。
想當初,唐泛得罪梁文華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他的仕途會就此完蛋,至好不過是重新去地方上當個小吏,若非有大機遇大造化,是絕對不可能再回京的,結果一轉眼,那人去了都察院,又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這下大家對他就不止是隻能仰望了,他們中間的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甚至也不可能達到唐泛那樣的高度。
雖然人人都說做官苦,在內閣裡熬資歷更苦,但若是可以交換的話,估計現在人人都願意去內閣裡熬資歷了。
“君器,近來關於頻現天象之事,唐閣老可有與你說過什麼嗎?”賀軒剛坐下來,就聽見有人這麼問他。
作為唐泛姐夫的弟弟,賀軒在剛進刑部時,著實讓不少人羨慕,但過了不久,大家就都知道唐氏與賀軒兄長和離的事情,看他的眼光馬上有了變化,覺得賀家真是有眼不識珠,放著這樣的姻親關係不經營,居然還跟唐氏和離,又私底下嘲笑唐泛那姐姐也不知是何等韓服,以至於賀軒兄長拼著前程不要,也要跟這樣的女人和離。
後來唐泛的仕途幾經波折,起起伏伏,大家又覺得賀家實在是有先見之明,知道唐泛仕途坎坷便早早與之脫離關係,免得什麼時候就被他連累了。
誰知道一眨眼,唐泛又入了閣,變化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完全反應不過來。
此時便有些人認為唐賀兩家關係定然是水火不容,想趁著唐泛偶爾到刑部走動的機會,當眾給賀軒下絆子,想以此討好唐閣老,但唐泛非但不領情,反而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賀軒十分親切,還詢問了他不少關於刑部的日常事務,根本不像是兩家有仇的樣子。
這下子,大家又都看不懂了,但他們也由此明白一個道理:沒事不要亂拍馬屁,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不小心將馬匹拍到了馬腿上。而唐閣老也不是那種喜歡公報私仇的人,更不會將私怨帶到公事上來,任何想要借賀軒來討好或打擊唐泛的手段都不可能成功的。
最近頻頻天現異象,唐泛劉健在內閣當眾與萬通衝突,這件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劉吉撕毀聯名奏疏更是被傳為笑柄,像這樣的大事,即便與他們沒有最直接的關係,但太子廢立關乎社稷,內閣都鬧成這樣了,